野道人進了木屋後,起先還煞有興趣的四處打量了一下,隨後注意到曹軍盯著他的目光,心中突突突的顫了顫,又低眉順眼的趴在了竹籃中。
曹軍將竹籃開啟,冷冷的說道:“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野道人順勢爬了出來,頗為乖巧的跳到木桌上,趁機討好道:“曹道友,你這木屋倒是雅緻,此處靈氣雖淡薄,但勝在清靜,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曹軍依舊一言不發,就這麼冷冷的瞧著他。
野道人對木屋的地理位置評頭論足了一番,又開始吹捧木屋中樸素的裝扮,大抵是修煉之輩不要被表面的繁華所迷惑,以至於耽誤了道心,尤其不要學他云云。
曹軍等他說夠了,這才順勢坐在木桌邊,正好堵住了大門的去路。
他將鐵槍擱在木桌旁,冷不丁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著,等我不注意時,伺機逃跑?”
“怎會……”
野道人原本一副漠不經心的模樣,此刻彷彿炸了毛的貓一般,噌的一下跳了起來,他前肢低低的伏在桌面,後肢翹起,本能的做好了攻擊模樣。
當他的目光漸漸挪到曹軍的鐵槍和腰間的葫蘆上時,臉色變了變,神情又變得溫順下來。
野道人陡然被曹軍看出了心事,偏偏又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只得連連咳嗽了兩聲來掩飾尷尬,這才悻悻然的回道:“曹道友怎會知道?”
曹軍又是冷哼了兩聲,悠悠說道:“你一個山野精怪成精,本就不易,怎會願意給人當寵物,先前答應的暢快,應該是權宜之計,如今也沒有外人,我們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做個交易怎樣?”
“什麼交易?”
“你貪圖人間繁華,替徐府幹了一些喪天害理的事,本該成為我搶下亡魂,我念你修行不易,放了你一命,只要你跟我一年,之後便放你自由,如何?”
野道人眼珠子轉了轉,舔了舔舌頭道:“只是一年嗎?倒也可以。”
“等一年期滿後,我還會將圓鏡和冊子一併還給你,另外送你一些銀兩,足夠你在人世間舒舒服服的享受幾年。”
“這樣就更好了。”
野道人又舔了舔嘴唇,之前炸起的毛髮依次塌了下去,心底則正式的考慮起曹軍的交易來。
等他緩了緩神,曹軍又加了一句,“在這一年內,我不會強迫你去做不願意做的事,也不會故意將你帶入危險之境,當我需要幫忙時,你也必須真心實意的幫我,幫不上的情況另說。”
“我同意你的條件,另外要加上一句,必須是管吃管住。”
野道人見曹軍越說越詳細,情不自禁的也補充了一句。
曹軍見他又恢復了之前的那副漫不經心模樣,心中如何猜不出他此時的打算。
這廝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曹軍不動聲色的將鐵槍握在手中,冷不丁的喝道:“只是,我如何相信你會在這一年之內不逃跑呢?又如何相信你會真心實意的幫我?”
野道人一時間被曹軍問得愣在了原地。
“快說,你如何保證?”
曹軍的質問一聲比一聲急促,更要命的是,那鐵槍又被他提了起來。
先前曹軍所展現出來的神通——酒葫蘆早就讓野道人吃了一驚,能破他的圓鏡之術的肯定不會是什麼亂大街的貨色。
不過那酒葫蘆之術也有一個破綻,那就是蓄力時間。
在曹軍發動前,需要一個明顯的蓄力時間,野道人也不會那麼傻,怪怪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只要發現不對勁,自然早早的逃到了一邊。
唯獨曹軍的鐵槍,出手極快又角度刁鑽,讓他防不勝防。
這凡人間的兵器同樣能傷他。
這才是野道人忌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