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金雕警惕的眼神，突然意識到，它一直在拼盡全力保護她。

蘇暖剛要鬆開手臂道謝，指尖卻在它的脖頸處觸到一個堅硬的凸起。

她下意識地摩挲了兩下，金屬冷硬的觸感透過羽毛傳來，似乎是一個小巧的盒狀物藏在絨毛深處。

這種精密的物件，絕不可能是原始獸人能打造出來的。

“這是什麼？”

她話音未落，金雕突然劇烈抖動身體，羽翼如屏障般將那處嚴嚴實實遮住。

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慌亂，利爪不安地刨著地面，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懇求她別再追問。

蘇暖沒有強行檢視，可心底卻在思索著。

雖然只是觸感，但這個金屬盒有點熟悉。

她的獸夫們身上都有一個這個大小的金屬盒，是用來變身時裝進身上衣物的。

而金雕身上的盒子，大小、質感，都與那個盒子極為相似。

“你……是獸人雄性嗎？”蘇暖試探著問了出來。

她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緊緊盯著金雕。

金雕僵在原地，許久，它才緩緩點了點頭。

“那你是變不回人形了嗎？”蘇暖的聲音放得更輕，像是怕刺痛對方。

金雕的腦袋垂得更低，翅膀無力地耷拉著，又點了點頭，連尾羽都跟著顫動了一下，模樣說不出的落寞。

“是不是……異化了？”

這個詞出口時，金雕渾身猛地一震，隨即轉身背對著她。

龐大的身軀微微佝僂，金色的羽翼收攏得緊緊的，在篝火的映照下，投在巖壁上的影子顯得無比蕭瑟。

山洞裡陷入死寂，只有火焰偶爾爆開的噼啪聲。

蘇暖望著那道孤寂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覺醒的淨化異能，指尖不自覺地蜷起又鬆開。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我可以消除異化，能讓你變回人形。”

金雕的動作凝滯了一瞬，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緊接著，它猛地轉過身，琥珀色的眼眸裡燃起熾熱的光芒，羽翼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它快步上前，用腦袋輕輕蹭著蘇暖的肩膀，喉嚨裡發出急切的鳴叫，彷彿在確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暖傳來這個世界時就發現自己從末世帶了異能穿過來。

她也給幾個指揮官淨化過，但她不確定她能不能淨化完全異化的雄性。

“我不太確定能不能淨化你，你讓我試一下好不好？”

金雕聽到她的話，頓住了身形，猶豫地看向她。

他的羽翼微微收攏，琥珀色的眼眸裡熾熱的光芒漸漸黯淡，忍不住遲疑。

曾經，他也無數次幻想過重新變回人形，再站在她身邊保護她。

可如今，聽到蘇暖不確定的話語，那些期待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他怕，怕經歷了希望之後又墜入更深的絕望；怕看到蘇暖為失敗而自責消沉的模樣；更怕在淨化過程中出現意外，反而成為她的負擔。

與其冒險，不如就這樣以金雕的形態守護著她，至少，還能在她身邊。

蘇暖看著蒼烈一點點後退，縮到山洞的角落，龐大的身軀蜷縮成一團，羽翼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只露出一雙黯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