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妃噗嗤笑了,“這麼大了,還跟孩子似的,過年都該婚配了!”子期瞪了樊喬一眼,樊喬吐了下舌頭,轉身跑了。
子受聽子期有急事,“你同我一起用餐,咱們邊吃邊說。”
姜妃吩咐侍從在內室安排飯食,子受讓子期坐下。子期向四周僕從看了一眼,子受何等聰明,向他們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沒我的吩咐誰都別進來!”
姜妃忘了兄弟倆一眼,也回了寢室。
子期這才把昨夜的奇遇和想法給子受說了一遍。
子受臉色頓冷,“想不到他們又要故技重施,為了王權,無所不用其極。”
子期壓低聲音說道:“王兄,我們不能再等,過了月圓十五什麼都晚了,一旦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子受嘴裡嚼著飯食,低頭不語。子期也餓了,趁著子受思考,就狼吞虎嚥地吃了個飽。子受抬起頭,“子期,按你說的做可有把握?”
子期覺得這時候應該給他打打氣鼓鼓勁,滿不在乎地說道:“足有九成把握,你要做的是,就是讓後花園空起來,不許有一人進去,剩下的事我去做。聲勢造出去,我就立刻去找商容大人,讓他立刻進宮。”
子受終於下了決心,“好,就按你說的做,不過一定要保密,這事一旦洩露出去,前功盡棄不說,還要留下千古笑柄!”
子期拍了拍胸脯,“王兄放心,此事只有你們兄弟二人和萊兒知曉!定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你就在家靜候佳音,哪都不要去!”
子受點點頭,“子期,事不宜遲,你就去辦吧!為兄榮辱就盡託付給四弟手中,來日富貴相見!”
子期站起來笑道:“王兄言重了,王弟不求榮華富貴,但願王兄來日王權在握,定要廢人祭人殉,為社稷為百姓謀福祉,子期心願足矣!”
子受感慨萬千,“王兄答應你,如有背信棄義,天地共誅!”
子期微微一笑,轉身走出內室,向院牆跑去。樊喬才十五六歲,正是淘氣的年齡,見了跑過來笑問道:“殿下,你又要飛呀?”
子期一把揪住他耳朵,“臭小子,都是王兄把你寵壞了,說完照著屁股就是一腳。”樊喬屁股吃疼,轉身就跑。一時嬉戲,子期倒是沒想到,日後成了冠絕古今,踢大內總管屁股的第一人!
回到郝城侯府,萊兒眾人正在等他回來用飯。子期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快吃吧,我在王兄那用過了!”說完,見到萊兒和仙儂不悅的眼神,趕緊溜到倉房去了。
把倉房門反鎖,子期從懷中取出叢林王軍刀。選了兩根青竹破開,片成薄薄的竹篾。放在炭火上烘烤做型,做成玄鳥的骨架,殷商時所說的玄鳥就是燕子。
子期擔心風雪會停,心裡著急手上做得也快。做風箏是子期家鄉孩童們的強項,哪怕是十來歲的孩子,都能做出一件漂亮的風箏。正在忙碌,聽見倉房門輕輕響了三下,子期知道是萊兒如約來了。他急忙開啟門,萊兒手裡拿著一大塊白色薄麻布和針線。
子期把門關好,同萊兒把麻布蒙在竹篾製成的骨架上,然後萊兒用針線縫牢。等萊兒縫製完,子期就要繪圖上色了,墨是自家產的,也不用出去買。
看著子期用狼毫在白色麻布上圈圈點點,勾勾畫畫,萊兒哪見過後世的工筆畫,轉眼一隻栩栩如生的大燕子出現在眼前,她嘴巴張得老大。“白乾子,俺發覺俺越來越喜歡你了!”把一下子抱住了子期的脖子,像個孩子似的粘著子期說道。
子期看了看,很滿意,把風箏放在木案上。萊兒滿眼希冀,“做好了嗎?俺可不可以先玩玩?”子期在她小巧的鼻子上捏了一下,“這怎麼行,這是秘密,用完就得燒掉。不過,一會兒,讓你先放,玩一玩你就得做你該做的事,好不好?”
萊兒滿意地點點頭,飛快地在子期臉上吻了一下。
子期渾然未覺,嘴裡喃喃地說道:“壞了,我倒忽略了一件事,絲線必須結實才行,要是被風颳斷,就前功盡棄了。”
萊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怎麼一著急就忘事啊,梅衡跟淇茱不是出身漁家麼,難道紡線織網還不會?”
子期哈哈大笑,“我還真忘了這事,你在這等著,我去找她們!”
來到梅衡的臥房,倆人正在玩萊兒的九連環。見了子期忙起身迎接,盈盈下拜。
子期忙攔住說明來意。
梅衡羞澀笑道:“我們姐妹別的不敢說,要是說紡線織網,從小就會,殿下織網做什麼,要去捕魚麼?我們姐妹可以幫你的。”
子期擺擺手,“我不結網打魚,只要你們紡線,越輕細結實越好,一定要結實!”淇茱應道:“那我們就用蠶絲線吧!”說完出去找仙儂取蠶絲和紡車,梅衡為子期沏茶,羞羞答答地遞給他。
子期這些日子,一直對梅衡姐妹沒太注意,直到時下才注意到梅衡的容貌。只見她清眉秀目,唇如丹珠。肌膚映雪,蜂腰盈握。竟是傾國傾城的美色,眼角眉梢的神韻像極了丹兒。
看罷脫口問道:“梅衡姑娘與己氏一族可有親緣?”梅衡搖搖頭,“我家與朝中梅伯原本同祖同宗,本是旁支。又因十世祖獲罪被貶為庶人,世代以打魚養蠶為生。”
子期聽了不禁感嘆世界太小。
等淇茱取來蠶絲拿過紡車,姊妹倆就坐在紡車前抽絲結線。紡出一段,梅衡遞給子期問道:“殿下看這樣可行?”
子期兩手用力的扯了又扯,柔韌無比。滿意地說道:“就按這樣紡線就行!”
望著姐妹倆忙碌,靈巧的手指在紡車前飛舞,像舞蹈一樣讓人享受。子期坐在一旁說道:“淇茱,梅衡,你們的家仇昨夜已經報了,你們姐妹兩個也可以安心過日子了。”隨後把經過給她們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