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陳的法寶是一柄通體黝黑的長劍,此時祭出登時周圍的風速都慢了幾分。只聽茵陳大喝一聲,長劍之上黑光大放,空氣立刻變得黏稠了起來,紫苑轟擊來的幾道拳影均如落入了泥潭之中,寸步難進。
紫苑嬌喝一聲:「好術法!」她也不使用她的法寶蘇幕套,就這麼赤手空拳的與茵陳對戰,只見她身上忽地白芒大盛,如驕陽降下了凡塵,奪目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一個巨大的五指掌印從天拍下,周圍沙飛石走,地面崩裂。
掌印攜帶著一往無前的威勢,黑光根本不能延緩其分毫,茵陳只得腳尖連點,施展功法避了開去。碩大的掌印轟擊而下,在地面留下了一個手掌形狀的深坑。深坑左右兩端最寬處達到了五米,陷入地下也有兩米有餘。
茵陳心下驚駭,想不到紫苑的功力竟是如此渾厚,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山崩地裂之威。當下茵陳急忙躍到了遠處,瞬間與紫苑拉開了距離,同時身上黑芒大盛,身前升起了一尊高逾數丈的持劍虛影。
茵陳高喝一聲:「師妹小心了!」虛影之上亮起兩道紅芒,那是睜開的一雙眼睛。登時虛影跟隨著茵陳的動作,雙手持劍下斬,無數的黑氣奔湧而出,將紫苑團團包圍,形成了一個領域結界,而領域內的一切彷彿都瞬間靜止了,連風都吹不進這個結界之中。
這是夷山派掌門一脈單傳的夷劍鎖,配合上玄劍的增幅釋放,威力登時被展現的淋漓盡致。據說這項絕技修煉到極致,真有吞天席地之威力,天地失色綿延數里,連光線都不能逃脫其中。現在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茵陳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紫苑被層層的黑光所包裹,只感覺一股無形的推力從四面八方而來,將她往中間擠壓,彷彿想要將她壓成一粒芥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面板之下有著氤氳的光芒水波一般流轉,身形弓起,如滿弦的箭,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緊接著紫苑雙腿一蹬,人頓時向前猛衝,沿途之上每踩一步,地上都會出現龜殼般的皸裂,那黏力極強的夷劍鎖竟是不能阻擋紫苑分毫。如野獸一般紫苑瞬間就衝到了領域的邊緣,此時功法光芒不再外放,而是內斂於體內,一拳轟出,以血肉之軀生生砸在領域的能量光罩上。
轟然巨響聲中,領域破碎,紫苑餘勢不減,繼續向著茵陳沖來。茵陳身前的虛影持劍橫斬,紫苑不閃不避,伸手一抓,竟然是以徒手硬生生的抓住了虛影揮來的長劍。之後雙手一分,眼中精光暴閃,虛影立馬被撕成了兩半,化作點點能量消散於空氣之中。
茵陳呆立原地,整個人都傻眼了,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之人,以肉身的力量可以移山撼海,所有的攻擊落在她那銅澆鐵鑄一般的身上就像是撓癢癢一般。紫苑身形如風,繼續前衝,強大的
勁風都吹得茵陳的衣袍獵獵作響,一拳就往茵陳胸腹間打去。
突然一聲低沉的怒吼聲響起:「紫苑住手!」一道身影從遠處掠來。紫苑聽到聲音,纖細的玉手停在茵陳身前一丈處沒有再寸進分毫,茵陳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地,滿臉的頹敗。
紫苑的外形與她的力量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此時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就是一個嫻靜的小姑娘,外人一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茵陳在欺負紫苑呢。只有瞭解紫苑的人才知道,結局絕對不是如此,只有紫苑打人的份,別人想要欺負她真是難上加難。
那道身影來得很快,片刻後就站到了紫苑和茵陳中間,只見他一身白袍,氣度沉凝,乃是左首峰的首席大弟子川穹。
川穹白了紫苑一眼,怒道:「紫苑你幹什麼?這位是夷山派來的客人,你怎麼能對人家動手。」
紫苑吐了吐舌頭,嫣然一笑道:「大師兄不要生氣,是他先偷看我練功的嘛,況且他也沒有受傷啊,這不是好好的嗎。」
川穹哼了一聲,也沒有再去理會紫苑,轉頭向著茵陳,臉色難看的道:「茵陳師弟,我不是和你說過,這裡是紫苑師妹修煉的地方,沒有師父的允許不要輕易靠近嗎。你忘了當時你非要向我詢問此地之時是怎麼答應我的?」
茵陳臉上升起了一絲尷尬的神色,連忙從地上爬起,賠笑道:「川穹師兄莫怪,我只是迷了路無意來到此處,請師兄與紫苑師妹見諒,下次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川穹又哼了一聲,顯然在強自壓制著怒火,口中冷冷的道:「希望茵陳師弟是真的不小心,如果還有下次,萬一紫苑師妹失手傷了你,那我這做師兄的也是無能為力了。」
茵陳連連擺手道:「不會不會,不會再有下次了……」
川穹袖袍一揮,轉身就向外走去,紫苑看了茵陳一眼,也不再理他,轉身回了自己的屋中。
微風拂過,樹梢莎莎作響,只留下茵陳一人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站在空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