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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拜訪

夜風拂過,樹影沙沙作響。漫天的月色被揉碎,摻雜在了水波粼粼的海面上,倒映出稀疏的銀河星光。遠處偶爾飛過幾只大鳥,發出嗚咽的鳴叫,顯得清靜而悠遠。

在右首峰後山上,一道人影在伴隨著月光起舞,一柄三尺青鋒上下舞動,閃爍著碧綠的劍影。飄蕩的落葉接近他周身三丈處登時被氣浪席捲開去,在激盪的劍氣下,周圍塵土飛揚,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極為搶眼。

一輪舞畢,男子收劍落下地來,緩緩走到後山崖邊上,眺望著這朦朧的夜色。已經面壁半個月了,每日與這美麗的景色相伴也算不錯。洛半夏心裡這般想著,徐徐坐下,雙腳在空蕩蕩的山崖邊上左右搖擺著,輕輕哼起了兒時的小曲。

“遠山微暮,蟲寂鳥鳴。黍禾生長,四野青青……”

這是他小時候上山打獵之時經常哼起的小曲,只是物轉星移,滄海桑田,兒時的景象已不復存在,只有這首曲調平緩的歌謠被記憶流傳了下來,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攀上心頭。

姮空青已經閉關去了,這段時日洛半夏被師父衍玥大師責罰面壁思過三個月。每日除了特定的飯點會由大師姐子苓送飯過來之外,其餘時間都是洛半夏獨自一人默默修煉。少了好友孫止與徐磊的整日打鬧,他也覺得有些無聊起來。但每日修習功法,他已將受傷期間服用靈丹妙藥的藥效完全吸收,傷勢痊癒,修為也精進了不少。透過這半月的磨合,歸塵劍也已經使用的十分順手,每次揮舞間都如臂使指一般,也真算是一把利劍了。

洛半夏伸手一招,歸塵劍登時化作一縷流光隱沒在了空氣之中。絕大部分的法寶都能在功法的驅使下化為靈力消散,待到用時再以靈力凝聚而出,非常方便節省空間。只有為數不多的靈力龐大,能量深厚的法寶無法化散與凝聚,只能像武器一般隨身攜帶,例如洛半夏身上的異神錘便是此類。

打了個哈欠,洛半夏雙手抱頭躺了下來。望著上方萬里無雲,月朗星稀的夜空,他不禁生出一股渺茫之感。在這浩瀚無垠的宇宙裡,不管人類也好,異人也罷,亦或是別的什麼種族,都不過是滄海一粟,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吧?種種的恩怨情仇,與天地間的運轉定理相較,也不過芥子與須彌罷了。

緩緩的閉上了眼,享受著這獨屬於自己的靜謐時光。在昏昏沉沉之際,忽然聽得一陣微弱的破空之聲傳來。洛半夏登時清醒,側耳細聽。只感覺那破空之聲越來越近,速度竟是不慢,感覺這方向是向著自己的方位而來。

是誰這麼晚了來到右首峰?本門的弟子有師父的命令在,自然不敢輕易到此,而左首峰與中柱峰的師兄弟又怎麼會突然深夜到訪?洛半夏不禁心生警惕,閃身隱匿於一棵大樹旁,觀望局勢。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落下地來,俏生生的站在右首峰後山的空地之上。只見在月光的照映下,那人是一名美麗的女子。明眸皓齒,細眉朱唇,白皙的肌膚彷彿與皎潔的月光融為了一體,烏黑柔順的長髮整齊的梳攏在身後,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擺著。一襲白衣,身姿曼妙,眼波似水,左右顧盼。在這寧靜的夜色下,彷彿九天仙子,清冷出塵。

洛半夏目光柔和下來,一時竟看得有些迷醉了。來人正是紫苑。

紫苑落下地來,頓時環顧了四周,見空無一人,微嘟起小嘴,喃喃道:“怎麼沒人?川穹師兄明明和我說過,這個小淫賊是被衍玥師叔罰在此處面壁思過的呀,莫非情報不準確?”

只聽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從樹影背後傳來,洛半夏英挺的身姿從樹後緩緩走出,微笑道:“紫苑師妹是在找我嗎?”

洛半夏的長相不算俊俏,但整體給人一種飄逸灑脫之感。紫苑見到洛半夏,心下大喜,連忙招手道:“小淫賊,你真在這裡啊。快,快過來。”

洛半夏依言上前,紫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微風拂過,那輕柔的髮絲細細的打在洛半夏的臉上,給他一種癢癢的感覺,從紫苑身上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極為好聞。洛半夏不禁心跳得砰砰作響,喉嚨有些發乾,臉上唰的一下瞬間紅了。不過好在是夜晚,不易被發現,當下有些慌亂的道:“你……你幹什麼?”

紫苑絲毫沒有注意到洛半夏的這些變化,打量了他一會,點頭滿意的道:“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小淫賊,你還覺得身上哪裡疼嗎?傷好完了沒有?”

洛半夏感覺身上有些發熱,額頭上微微見汗。答道:“不用擔心,我的傷已經痊癒了。對了,你來這做什麼。”

紫苑沒有回答洛半夏的話,依舊輕聲似乎是自言自語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替我擋了那一下,要是你出事了我真是難辭其咎,難以抵擋,難上加難了。”

洛半夏一陣無語,剛才旖旎的心情登時被紫苑這一亂說一通給攪和了。當下微笑說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是不會有事的”頓了頓,又再次問道:“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怎麼會來這裡?”

紫苑這次似乎聽進去了洛半夏的問題,嘿嘿一笑,修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我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當然要來看看你啊。其實我早就想出來了,但是師父不讓,還說我任意妄為,罰我在小黑屋裡反省。”

說到這她似乎頗感委屈,接著又繼續說道:“後來師父氣消了我就偷跑出來啦,還向川穹師兄打聽了一下你的情況。川穹師兄和你們的子苓師姐關係最要好了,終於打聽到了你在這裡面壁,所以我就來找你啦。我可是求了川穹師兄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