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的較早，到家時不到五點，天已經有些昏暗了。

走進院門看到自己黑燈瞎火孟曉華心裡一跳，快步回到屋裡，推開王秀雲房門，就看到她娘躺在床上，孟曉華輕聲的喊：“娘，娘，娘？”喊了幾聲見她娘沒反應，手剛放到她娘身上，就見她娘坐了起來。

孟曉華拍拍心口說：“娘，你怎麼了？剛才嚇死我了！”

王秀雲看到女兒回來，立馬坐起身說：“華華回來了，呀！天都黑了，你肯定餓了，娘去給你做飯。”說著就穿衣下床。

“等會，”發覺她娘聲音不對勁，孟曉華快步把燈開啟，看到她娘紅腫的眼睛問道：“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沒事，娘想到以前的事所以才傷感流淚。”王秀雲不願意女兒參和這些家長裡短，對女兒說道。

孟曉華眼睛微不可見的沉了沉，然後故作安慰的對她娘說：“嗨，以前的事想它幹嘛，咱們要往後看，我哥都該娶媳婦了，往後您可享不完的福。”見她娘神色好些，就說：“我餓了，娘您快去做飯吧！”

王秀雲見女兒不再追問，立馬起身到廚房做飯去了。

孟曉華拿本書出門對她娘說：“我這有到題不會做，我去問問方大哥。”

“那你快點回來，我這馬上飯就好了。”王秀雲交待。

“好，知道了”

走到方家屋門口，從看見拿出一隻雞，和二斤掛麵。

敲過門，開門的方家小女兒方芳，進屋後看到方大娘一家五口正在吃飯，把手裡的拎的雞和掛麵遞給方芳並說道：“方大伯，方大娘，好。”

方大娘連忙起身給孟曉華搬個凳子，說：“曉華怎麼來了？吃飯了沒？”接過方芳手裡的東西塞給孟曉華道：“你這是幹什麼？來大娘家還拿什麼東西.”

孟曉華把東西推過去說：“大娘，我家今天有人來過嗎？”

方大娘猶豫了著，不知這是該不該說，說了也只會徒增煩惱。

見方大娘的神態，孟曉華說：“大娘，與其讓我聽閒言碎語，還不如您直接告訴我，省的我瞎想，我這麼大了不會幹什麼傻事的。”

方芳在一旁幫腔：“娘，你就說吧。”

方大娘嘆口氣說：“唉！還不是對門那家挨千刀的老虔婆，平時苛待孫女，現在糧食供應不上她一天就給吃一個菜糰子，你娘心善，見那倆孩子餓的厲害，經常就偷摸給點吃的，今天下午你娘向蒸的包子給她們姐倆拿了幾個，沒想到叫她家孫子看到了，嚷嚷著也要吃，你娘看不慣她的做派，也就沒有理她家孫子，見你娘沒有給自家孫子，那老虔婆竟打自己孫女出氣，你說她打不回屋裡打，就在你家門前，擱那噁心誰呢，你娘看著心疼攔住了，她就在那罵你娘假好心，裝善人，倆人拌了嘴，最後老虔婆先動手就倆人打了起來，還叫了自己兒媳婦幫手，我聽到聲音就跟隔壁蘇家嫂子拉開了。”方大娘還省略了一段，老虔婆說：一個寡婦天天不幹活穿的妖里妖氣的，家裡還頓頓吃細糧，誰知道幹什麼營生，這才是把王秀雲氣狠的話。

孟曉華知道方大娘肯定把一些難聽的話過濾了，不然憑這些她娘也不會那麼傷心，只要找到債主就行，於是說：“方大娘謝謝您了，你們吃飯，我就先回家了。”

跟方大娘推拒了番，還是把東西留下，出門回家了。

方芳看著雞直流口水，方大娘掂了掂這得四五斤重，心裡想著以後得多看顧著些，拿雞著吊到了樑上，留著過年吃。

對面許家兒媳婦看到孟曉華去了方家，回來跟她婆婆說完，就聽到許老太婆不以為意的說：“去就去了，她們娘倆還能把我們怎麼樣？哼！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有什麼好怕的，看你那點出息。”說完不搭理兒媳婦，轉身端著碗對孫子笑眯眯的說：“來狗娃，吃蛋羹。”

王秀雲看到女兒表情無恙，看來方家嫂子啥也沒有說，知道自己擔心多餘了，心裡鬆口氣，就怕女兒跑去鬧。

孟曉華像往常一樣跟她娘說說笑笑的吃過飯就洗漱休息了。

直到兩天以後，晚上九點，聽到院裡一陣哀嚎，然後伴隨著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院裡住的其他人家已經收到有人出門看情況了。

孟曉華從窗戶向外看去，見幾個男的用門板抬著許老太婆家兒子許大強，渾身是血，許老太婆坐在門板旁又哭又嚎，許大強媳婦也跟著在抹淚，許老頭臉皺的看不到表情，然後呵斥自己老婆道：“行了，別哭了，趕快回屋拿錢去醫院，在這嚎啥呢？還嫌不夠亂嗎？”

許老太婆聽話的閉上嘴，快步回屋，沒過幾秒就又出來，留許大強媳婦自己在家看孩子，兩老的跟著兒子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