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外。
玉慎將飯菜端進營帳,“殿下,奴才準備了點飯菜,您先吃點吧。”
瞥了一眼,索戟只道:“玉慎,你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疫病區內多少人每日只能喝粥,你卻給本宮端來這麼精緻的飯菜,這讓百姓如何看待本宮?”
“殿下,您已經幾日沒吃好了,不好好用膳如何服藥啊?您的身子還未全好,又連日辛勞,再這麼下去,只怕支撐不住的。”
“本宮知道你關心本宮的身子,但本宮既然來了,就不能和百姓士兵區別對待,否則如何服眾?把飯菜端下去給太醫們補補身體吧,現在最忙的應該是他們。另外,讓張炳義再去請永安王示下,可否再多些藥材和糧草。”
隨後,索戟起身和玉慎一起出去,營長外有兩個士兵抬著蒙著白布的擔架離開。
“這是……”玉慎蹙眉開口。
那兩個士兵停下,“回稟褚公子,這是……病死的,章太醫命我等去焚燒掩埋。這已經是今日第二十七個了。”
說到最後,那士兵聲音哽咽。玉慎擦了擦眼角,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殿下,前幾日倒是還好,想來是這幾日實在病重,太醫們也無力迴天了。死的人越來越多,竟還有餓死的。”
索戟負手而立捏緊拳頭看著遠處的棚子裡,太醫們馬不停蹄從未休息,可卻依舊有擔架抬出來。
“哥哥,哥哥……”
索戟的心揪緊一瞬,低頭看著髒兮兮的小女孩兒,正抓著自己的衣襬。
他蹲下身子,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裡,“怎麼了?”
小女孩兒委屈的撅起嘴,“哥哥,我餓,我娘今早病死了……”
“你叫什麼名字?告訴這位哥哥,我讓他帶你去吃東西。”索戟壓抑住心中怒火和酸澀,將小女孩兒交給玉慎。
索戟來到棚子裡幫忙,章太醫見了無奈的上前來勸說,雖然這幾日他們都習以為常了,可到底還是尷尬。哪有太子來給臣工打下手的?
“章太醫不必這樣,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便是,這疫病我幫不上忙,但你們卻是主力,我來打下手不是應該的麼。各展所長,才是道理。”索戟溫和的笑道。
章太醫蹙眉說道:“褚公子,您真是讓老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老臣實在敬佩。”
“褚公子?”
一聽這三個字,床榻上躺著的一個老伯睜開眼睛。
索戟連忙近前,關切的問道:“老伯,怎麼了?可是要喝水嗎?”
“褚公子,前兩日我交給你的錢袋還在嗎?”老伯搖搖頭,坐起身來。
索戟連忙從懷裡拿出來,“在這兒,一共五十文,一分不少。您說了,這是您出來賣菜攢的,要我交給你老伴兒,讓她別掛念你,好好過日子。”
“是啊,可是現在不用了,現在我掛念她。”老伯嗚嗚的哭了起來,拉著索戟的手,蒼老的面板和索戟的白皙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