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跟在我後面,包裹留在車上,我們下車!”海青邊說邊拉著湯歆熒下了馬車。車伕在一旁舉著手,腳桿直打閃閃。海青也舉著手,往前走了兩步,大聲說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們是沙市學校的老師,放假回鄉,各位爺,攔住我們去路,這是為何呀?”
“為什麼何?把包裹扔過來,把身上的大洋快點交出來,我們只求財,不傷你們性命!”其中一個土匪扯著個破鑼嗓子、瞪著眼睛喝道。
“各位爺,學校都是清水衙門,當老師的又能有幾個大洋,我們的包裹都在這裡,不信你們拿去看看。”海青說著,就把背上的那個包裹扔了過去。海青心中也在判斷,對方沒有馬匹,靠腳力行動很遲緩,說不定還有後援?看對方的舉動,這水連珠的保險是開啟還是沒有開啟?
一名土匪收槍,向前兩步,開啟海青扔到地上的包裹,裡面盡是些換洗衣服,還有十塊大洋,就再也沒有什麼油水了。站了起來,掂了掂大洋,罵道:“這麼窮酸?還要坐車?”
在他們眼裡,一般騎馬坐車的,都成了有錢人了。不過,海青在他們眼裡,看起來的確很像一位教書的,黑蠻蠻的臉上,架一副眼鏡,活脫脫的一副窮酸書生相。
“哎!非常湊巧,學校剛一放假,家裡就有個老人病了,就是為了趕時間回去照顧啊!看到就要過年過節的了,不然誰會坐這個車啊!還要花些冤枉錢”海青一邊低聲下氣的說著,一邊觀察這些的土匪的反應,一但機會來臨,決不猶豫,先下手為強。
“過去兩個搜搜!”一名土匪對另外的兩名土匪喊道,估計是個小頭目。看海青如此窮酸,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量他也翻不起大浪。
“影子,站在我身後。車伕,慢慢的站在車後面去。我喊你們趴下就要趴下!”海青小聲的說道,兩眼看著慢慢走近的兩名土匪,這是一個機會,能不能成功脫困,就在此一搏。心裡也明白,就算你把所有的兌票和大洋,給了這些土匪,他們也決不會放過每一隻肥羊的,不把你腦袋砍下來,就會把你的腳筋抽了。
“把衣服脫了,讓老子搜!”一名土匪來到海青面前,用水連珠抵住海青的前胸,另一名土匪也端著水連珠向馬車走去。
“我脫!我脫!”海青邊說邊放下雙手,開始解釦脫衣,動作很慢,他在等一個機會。
“他奶奶的,慢騰騰的想使詐嗎?”這名土匪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水連珠一順,槍口朝上,用槍把子朝海青的腦門砸去。另一名土匪,這時也驚乍乍的喊了起來:“這幾個不老實,車上還有包裹!”
“趴下!”這是唯一的機會了,海青喊了一聲,身形一晃,一隻手抓住了水連珠,另一隻手點向土匪的胸前大穴“鳩尾穴”。與此同時,右腳在地上一踩一彈,一塊石塊疾速飛向那名搜車的土匪,“噗”的一聲,正中腦門,血光崩現,身體一軟就倒了下來,一動不動了。
“鳩尾穴”位於臍上七寸,劍突下半寸,屬任脈之絡穴。擊中後,衝擊腹壁動、靜脈,及肝、膽,震動心臟,血滯而亡。
“砰砰砰”海青把土匪擋在身前,水連珠槍口調轉,開啟保險,實施精準射擊。一陣亂槍響起,對方已經倒下來四、五個。這名土匪時運不濟,被海青點穴擊斃後,還被同夥射出的子彈擊中。海青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居然沒有摸到一發子彈,就只有槍膛裡面的五發子彈。有點生氣,沒有辦法。水連珠當鏢槍使,灌足內力,“呼”的一聲,飛向一名土匪。又一掌把這名土匪打飛了過去。身形一個側翻,就地一滾,來到馬車旁,拾起那名斃亡土匪的槍,依託馬車作掩護,又是一番精準射擊。對方已經沒有多少人啦?還有兩名土匪見勢不對,轉身就跑。“砰砰”兩聲槍響,就再也沒有活口了。
從一開始攻擊到結束,速度太快了,也許就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一陣嘶鳴的叫聲,馬兒這才反應過來,受到驚嚇後,拉起無人馬車直直的跑了起來。
“你們可以起來了。”海青對著湯歆熒和車伕喊了一聲,扔掉水連珠,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抓住韁繩,又是一個“千斤墜”,馬兒再也不能動彈分毫,一陣陣嘶鳴叫喚後,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湯歆熒、車伕慢慢的從地面爬了起來,看著這血腥的場面,湯歆熒竟然哭了起來。海青把地上被土匪翻亂的包裹重新捆好,來到湯歆熒面前說道:“影子,別哭!如果不消滅對方,我們和這位無辜的車伕,就要死在這裡了。這些土匪手上不知帶有多少命債,今天是撞到我們,是咎由自取!”
海青把車上的兩個包裹拿了下來,轉身給了車伕十塊大洋,這是平時好幾倍的價錢,並說道:“前面就不送我們了,我們步行到鳳巢縣城,你就回沙市吧,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謝謝客官!我知道該怎麼做!”車伕千恩萬謝後,掉轉車頭,坐上去就驅趕著馬兒,拼命的向沙市方向駛去。
“海青,我瘮得慌,有點害怕!”湯歆熒擦著淚珠,戰戰兢兢的說道,一邊還清理著身上的泥土。這樣的場景,畢竟還沒有經歷過幾次,在虞蕩山被擄走過一次,但是場面也沒有今天這麼血腥。
“不要怕,有我在!把包裹背好,我把這裡處理一下後就走。”海青安慰了一下,遞給她一個包裹,自己的兩個包裹一併背在身上,然後處理現場。選了兩支好點的水連珠,子彈卻少的可憐,只有三十幾發,從屍體上脫了兩件乾淨點的衣服,用來包槍,然後把所有的屍體和水連珠清理到道路旁邊的凹處,並把槍栓卸了,扔到遠處的深溝裡,見地面上還血跡斑斑,折了根樹枝,在道路上過了一遍,差不多了,才和湯歆熒離開,向鳳巢縣城方向走去。
“你看,你一哭一揉,把臉都弄花了,我給你再弄一下。”海青望著湯歆熒,用手指了指,然後拿出染膏,給她二次易容。易容過後的湯歆熒就跟一名普通村姑差不多,這次遭遇土匪,並沒有引起過多注意,實屬易容有術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