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靈沒想到歐女士這樣解釋發生在張雨辰身上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了見到歐女士謹小慎微,甚至是卑躬屈膝的樣子,而她這樣剛強不服輸,倒是不多見的。
坐在主持人身邊的一個男人冥想對這樣的說辭並不買賬:“你們醫護學院高高的圍牆,竟然連一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兒都攔不住了?”
歐女士繼續耐心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學校聯合基因理療醫院共同發起了一項實習活動,由我們學校的學生到該醫院進行實習,並解決了醫院暫時沒有理療師和護理師的窘境。”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不等歐女士說完,那男人就將人打斷,蕭靈冷哼了一下。
“事實上,張雨辰就是這個實習專案的參與者之一,”歐女士斟酌著用詞,“在這個過程之中,她眼見著祖國被****破壞成這個樣子,因而燃起了想要報效祖國的心情,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來。”
蕭靈在一旁作勢點頭的附和。歐女士說的並不是全部的事實,但也沒有哪一句話是錯誤的。
而那個專門挑刺的男人顯然並不滿意:“這個意思就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們在實習的過程之中,會發生很多意外是麼?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個實習行動的安排有些欠妥呢?”
顯然,歐女士很害怕事情走向這個極端。她避而不答,讓蕭靈按著著急。
“其實,張雨辰是經過了在醫院的實習之後,發現這與她的夢想有距離,才轉而燃起了想要參軍的熱情。”
因為實在看不下去歐女士低頭思索的窘境,蕭靈才貿然開口。然而她的這一個舉動,卻換來了歐女士和肖子雅雙雙皺眉。
桌上的人似乎沒有人願意搭理這個小女孩兒,她太微不足道了。
只有坐在對面的那個老者,悠悠的看著她:“為什麼呢?”
蕭靈覺得現在這個場景實在很奇妙,一個神色肅穆的耄耋老人與自己對視著,而她全額沒有感到一點不自然,亦或是忐忑的壓迫感。
“張雨辰,在學校的時候便表現出與眾不同的熱血和固執。學醫並不是她的夢想,她只是順著家庭和社會的意思認真的履行學生這個職業的職責。而當她真正進入到了哪所醫院,見識到了戰爭之後所留下的瘡痍,她便希望更直接,更直觀的參與到戰爭的方式。”
蕭靈沉默了一會兒,等待著從這些官老爺們那兒接收一些回應。
老者依舊注視著她,然後接下來,他開始咀嚼起那個名詞來:“夢想。”
長桌旁邊的男人們也紛紛發出驚歎來:“一個基因中級的女孩兒,竟然有夢想。”
蕭靈對於這樣的評價頗不滿意:“當然有。張雨辰就是因為對於夢想太過於這桌,才會冒著極大的風險,在如今這個社會等級森嚴分明的地方,貿然的出手。”
蕭靈這句話可是激起了千層浪花,男人們對他怒目而視,似乎認為蕭靈的所作所為有辱他們作為男性的尊嚴,比那些攻擊這個國家的****更甚。
“向這位蕭助教,對於未來的社會抱有極大的熱情,想要改變,或是創造一個平等的未來。”
肖子雅在這時候開口,將坐在他旁邊不遠位置的地方的蕭靈下了一跳。
蕭靈很不喜歡他描述自己的那種口氣,就好像自己曾經說過的,甚至是得到過他認同的那些豪言壯語,都是一紙空談。
油光水滑的男人明顯發出一聲嗤笑,蕭靈不準備忽略掉它。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好笑的。你們的武裝部隊吃了不止一次敗仗,現在幾乎潰不成軍。再這樣的情況下,我認為多了一些你們意料之外的愛國青年,並不是多麼不好的事情。”蕭靈不卑不亢的說著這些話。
那男人這回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了:“‘意料之外’的愛國青年?你用詞太謹慎了些。我想我們如果放開女人可以徵兵這個政策,我們馬上就會得到一支紅色娘子軍。而那些原本待字閨中,或是本來養尊處優的婦人,都會一躍而成大腳板的鐵娘子。”
蕭靈反唇相譏:“這有什麼不好?”
“沒有不好,只是我們的基因怎麼傳承?上個月,出勝利長再次創了新低,我不知道我們這個社會還能夠這麼維持到多久。”
男人故意將每個詞的音節拖得長長的,讓蕭靈厭惡到了極點。
“女人們也是人,為什麼她不可以選擇自己是否生育或是工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男人們即便到了適婚年齡如果沒有結婚也不會被指責,女孩子們為什麼不行?”
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顯然,男人們認為這話說出來太粗魯了,大家都傾向於將這事兒當做常識來解釋,而不是公開的解除安裝本子上,發給每一個人。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老者終於發了話:“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