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雅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著蕭靈話裡的資訊量。

他曾就張婉瑜的死因對蕭靈做出過解釋，不論對方是否相信，那都是一種解釋，亦或是對自己曾經不光彩經歷的掩飾。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蕭靈竟然知道了那個人的身份。

“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蕭靈將想要說出的話在嘴巴里頭咀嚼了一個來回。

“我看到了他盔甲之後的面容，那讓我當下以當年張婉瑜的眼睛看東西，我看到了當時的那一幕。”

在聽到蕭靈說話的當下，肖子雅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很大的鬆動。那十分值得人思考，不是蕭靈當下的考慮方向。

“你質疑我知道他的名字？與其有費心思去隔絕崔校長的時間和心思，不如去追查阿誠他們的下落，主動出擊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不是麼？”

肖子雅靜了一會兒，悠悠的說：“我倒是頭一次聽到你為崔校長辯護。”

蕭靈別過臉去：“崔校長自然是罪不可赦的，但眼下更重要的外患，而不是內憂，是不是？”

蕭靈的言談之中，總有種隱隱的逼迫，好像她已經洞悉了一切一樣，逼著肖子雅去面對自己的不堪往事，面對自己的一切。甚至於有些時候，肖子雅甚至覺得，蕭靈已經知道了自己神時尚的一切秘密，而在等著事態默默發酵。

“追，自然是要追的。但如此吃裡扒外的人，讓他吃一點苦頭，又有哪裡不對呢？”

蕭靈苦笑了一下：“自然是沒有的。不過指揮中心的行事作風，便從來都是這樣，致力於搞內部圈子的爭鬥，而不去擊退外敵。”

“攘外必先安內，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彼時，他們兩人漫步在武裝部隊的樓道之中。為了轉移話題，肖子雅邀請蕭靈去看他最新研製出的單人機甲，蕭靈很是有些猶豫的。

她思慮了片刻，便說：“在你的夫人消除對你我的誤會之前，我是很不應該再與你私人赴會的單獨相處。況且對於那機甲的研製程序，我更想知道韓家的下落。”

只要想到那具根據凌上將樣貌改造的銅像，蕭靈心中便不寒而慄，追加了一句。

“韓越川還在這裡麼？”

肖子雅皺了眉：“在。他現在負責接手後勤部隊的事宜了。”蕭靈點頭：“這麼說消失的只是韓叔叔，那麼我要跟他好好談談。”

幾次三番的來到武裝部隊，蕭靈對於其中構造已經瞭若指掌，便頭也不回的往後勤部隊的院落裡走去。

肖子雅在後面叫住了她：“你的出身真的重要麼？你是誰的女兒，留著誰的血，就能夠決定你未來的方向麼？決定你人生的是你的性格和你身上的特質，不是你的出身。何必糾結呢？”

“正是這樣，”蕭靈停下來，回頭對著肖子雅燦爛一笑，“我就是一個追根尋底的人啊。”

人就是那樣奇妙的一種生物，受到基因力量驅動的，脫離任何一種機器使然的能力，讓自身去尋找追求的東西。真相則是最美的誘惑，讓人無法抗拒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