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將發生在今天的事情當做一件意外,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蕭靈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所以她對一個紳士同樣可憐,然後帶有一個可憐孩子的男人施予善意,也算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此,沒有人對於這件事太過多與的微詞,大抵是認為武裝部隊即便是白白養著這樣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只要能夠讓他們司令心裡好受些,也沒什麼。
大多數武裝部隊計程車兵和軍官們,都抱有這樣的想法。
但凌上將和歐女士不會,他們都認為那個大著膽子貿然出現咋男人大有問題。
“一個聲稱,自己住在與****根據地邊界的地方的男人,卻在任何官方的記錄上都沒有記載資料,對於他的基因能量等級也不清楚,說自己的老婆死了,帶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事情到了這一步,您還不懷疑麼?”
歐女士正坐在凌上將的臥室裡,給他倒一杯清茶,悠悠的說這幾句閒話。
畢竟曾經是凌上將認準的兒媳婦,對於他的喜好拿捏還是很準確的。這一杯老君眉,正是凌上將的最愛。“貫中一直不懂,我為什麼愛這又哭又澀的東西。”飲了一口,凌上將將茶杯放在桌上,又道,“你與他,近來走得又近了些。”
這裡說的自然是崔校長了,歐女士只微微一笑:“人生走得夠長久,就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老了,人老多情,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凌上將一雙眼睛又變得渾濁起來,他突然開口問道:“歐洋,沒有孩子,你後悔麼?”
歐女士略頓了一頓,回答:“沒什麼後不後悔,總之就是人生,也就這樣過來了。現在,倒像是把蕭靈、張雨辰她們這些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吧,”凌上將看向歐洋,“如果真把蕭靈當成自己的孩子,對於那個男人手裡的孩子,你也會視若自己的血脈才對。”
歐女士才明白,繞了那麼大的一圈兒,凌上將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軟釘子碰。
“既然你知道,也不揭穿,她未必會領你的情。”歐女士思考了一會兒,略有擔憂的說。
凌上將笑了兩聲:“你也看穿了,不去說破,卻跑到我這裡來試探,未必是不想讓他們母子團圓吧?”
這一下,歐女士是真的不知道凌上將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了:“你真的不在乎麼?那個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男人。蕭靈想要做什麼,呼之欲出吧?對於你們未來的關係,你一點都不在意麼?”
相對於歐女士的著急,凌上將則顯得淡定許多了:“我曾經說過,我曾經翻過一個錯誤,而這個錯誤,要用許許多多的事情去償還。”就像凌上將說的,歐女士與蕭靈畢竟不是親母女,她不會像凌上將那樣的感同身受。
歐洋沒有生過孩子,不理解真正做母親的感受,只是泛愛,而蕭靈有自己的母親,她的母親是清若,一個實實在在曾經見過的人,她也不會將歐洋當做母親。更何況,歐洋和清若之間,還曾經發生過那樣帶有尷尬色彩的關係。
這種曾經大於師生情,又小於親情的特別感情,在歐女士和蕭靈之間,就慢慢的變淡了。凌上將自己清楚當年事情的全部真相,他像是一個宗教中的佛陀,將信仰道義織羅密佈,收納了整個首都的教眾。而當有一天,他隱隱約約的看到大廈將傾,看到那裸露出來的真相,便想在自己的風燭殘年,彌補出那一點真心來了。
蕭靈的徵兵進行得如火如荼,阿誠順利進入武裝部隊,有了下士士兵的資格,進行得比蕭靈想象中還要順利,她已經急不可耐的與阿誠偷偷私會,在自己的辦公室前大大方方的抱住自己的孩子。
破曉睡得很沉,方才在院子裡頭的爭吵,一群大人們高聲闊論,都沒有打擾他的清夢。這會兒蕭靈將孩子抱在胸前,他的腦袋微微往後仰著,長長睫毛在白嫩的臉上映出一小片陰影來,看上去像個有故事的孩子。
自從出生後,蕭靈就沒有怎麼抱過他,不過從阿誠手中剛剛接過來,就自然而然的會抱了。阿誠將帶著的一隻奶水瓶子逃出來,遞給蕭靈。
“給他一點吃的,立刻就會醒過來。”
蕭靈依言,將瓶子的奶嘴慢慢接近到破曉的嘴唇邊緣,破曉果然立刻就含住了,還一嘬一嘬的,不打算放開的樣子,喉嚨也在滑動著,卻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並不打算醒過來。
阿誠皺眉不解:“平常可不是這樣的,會立刻醒過來要搶奶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