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愛黨頗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活路?誰不讓你活了?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家裡脾氣最好的大嫂都能被你氣成那樣,你還指望誰給你好臉色呢?”蘇愛黨說著說著,脾氣也上來了,“我是不是說過,讓你最近少說話多做事,你怎麼就管不住你這一張嘴呢?”
張心蘭張了張嘴,想辯解又一時語塞。
“行了,我這一天上工這麼累了,沒心思回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你自己明天去找大嫂道個歉,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好好說幾句也就過去了。”
說完,蘇愛黨就倒下睡覺了,不到兩分鐘便睡沉了,還打起了呼嚕。
張心蘭癟著嘴,只覺得自己一腔的委屈。
第二日是週日,蘇從軍準備回縣裡了,李秀蓮給他準備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帶回去,蘇清雲也跟著一起去縣裡,她得去圖書館找老師,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活,她去縣裡的次數並不多。
兄妹倆到了縣裡就分開了,蘇清雲往圖書館走去。
縣圖書館,楚先明正在伏案寫著筆記,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隨身攜帶著紙筆,有任何的靈光一現都可以隨時記錄下來,更是時常對於自己和最近的研究成果或者感悟進行歸納總結。
即使身陷囹圄,時運不濟,楚先明依舊筆耕不輟,不墜自己的數學研究之路。
蘇清雲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她心裡感慨,果然,老師讓她給陳哲宇師兄送去的不止是筆記那麼簡單,更是對於專業研究的一種不放棄的精神。
當時陳師兄那麼失態,想必也是明白了老師的用心良苦。
“來了?”楚先明聽見動靜抬起頭。
“老師。”蘇清雲走過去。
楚先明放下筆,問她:“怎麼樣?什麼時候去京城?”
他不是問蘇清雲複賽結果,而是直接問她去京城的時間,足以表明他對蘇清雲的信心。
蘇清雲笑,“老師就這麼相信我?”
楚先明語氣淡淡,“不過是一個小比賽,你能有什麼問題?”
她和季越搗鼓出來的那個收錄機他知道,他不認為這種作品還過不了這麼一個比賽的複賽。
“一個半月之後去。”蘇清雲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不過,我們需要重新提交決賽的作品。”
“有想法了嗎?”
“暫時還沒有。”蘇清雲誠實地搖了搖頭,“或者說是,想法很多,但都實現不了。”
她腦海中諸多設想以現在的條件都難以實現,雖然第一次他們可以去省城研究所完成作品,但這次蘇清雲卻並不打算再去麻煩那邊。
她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楚先明自然是知道她的難處的,做實驗研究和數學研究不一樣,研究數學或許你有一支筆一張紙就行,但做發明創造需要很多裝置技術的支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這個道理。
他沉吟一下說道:“我記得你上次說過現在在幫著你們村裡的麥種試驗點工作。”
“對。”蘇清雲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從這方面入手呢?”楚先明道,“或許,你現在並不需要把目光放得那麼遠,看看腳下的東西說不定有其他意外的發現。”
“腳下的東西?”蘇清雲怔怔地重複了一遍。
“我也是隨便說說,最終還是得你和季越兩人共同商議,你也可以先問問他的想法。”楚先明語氣輕鬆。
“好,我知道了。”
“那就開始上課吧。”楚先明點到為止,“把上次佈置的作業給我看看。”
蘇清雲遞上作業給楚先明檢視,師生倆開始在著空曠的圖書館裡上起了課。
一直到蘇清雲要離開的時候,楚先明才想起問了一句陳哲宇的情況。
“陳師兄挺好的。”蘇清雲言簡意賅說了一句。
“那就好。”楚先明面色鬆了鬆。
他的學生裡面,除了清雲陳哲宇是最有天分的一個,但是心性不堅定,需要有人推著他走,所以這次蘇清雲去省城他才會特地讓她帶筆記給他。
他楚先明即使不再是老師,他也想自己的學生能夠在學術鑽研的路上能夠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