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日才出生的青鳥,託給你照顧了。是了,還有這個,一併送給你吧。”
說罷悅容又化出一支羽毛來,簪在方善的發冠上。
“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你若是再覺得煩悶,可以到群青觀去散散心。”
群青觀是青鳥群居所,也是蓬萊最熱鬧的地方。悅容不是好客之人,因此踏足群青觀的仙君不多。
不待方善說什麼,悅容召出飛劍離去,方善起身站在懸崖上望著清泓遠去的背影,目光沉地可怕。
崖上的風將他的衣襬吹得獵獵作響,方善取下發冠上的彩羽,扔下姑射山崖谷。
那日之後,方善人間蒸發般從蓬萊消失,日後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轉眼衡芷生日至,宴於金蓮臺,日暮西沉,餘暉灑照清湖之上,靈光耀耀。
南柯坐在主位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只有九尾與斯幽幾人知道這笑容背後隱著的驚濤駭浪。
今日是衡芷的生辰,亦是人間元日。
三個時辰前,衡芷趁著大家準備赴宴的空檔跑出蓬萊,本想溜去俗世瘋玩個把時辰再回來也無人會察覺她出島一事,誰知才離開蓬萊,就碰上魔界軍隊。
“喲,看看我們逮到了什麼。”
一隻塗著紅色指甲的手伸到眼前來,輕挑起她的下顎。衡芷被施了禁言術,又被押著,只能被迫抬起頭來。眼前的女子揹著一把琴,穿著一身顏色極其明亮的衣裳。
硃紅的褶裙以黑色為裙頭,搭配一件橘皮紅的對交穿衫,肩上繡著虎紋。
如此亮眼的打扮不像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反而有幾分活潑開朗的少年人做派。
衡芷一抬起頭就愣住了,卻不是因眼前女子。
魔界有三主,他們各佔一方,互不干涉。三位魔主中只有一位是女子,名客舟,法器是一把七絃琴,可以亂人心智,控制人心。
曾經的蓬萊島主魏曼卿是其一,不過為人低調不常出現。
最後一位魔主方岳則作惡多端,履興戰事四方作亂,且喜好戴面具,在戰場上不以真面目示人。
衡芷死死盯著這張與方善一般無二的臉,他腰間佩著的短劍已還原成長劍。
“你也不必這樣看本尊,本尊還得拜託你幫一個小忙呢。刻舟,動手吧。”
方岳憐憫地將手放在衡芷的額頭,琴音響起,衡芷瞳孔中的光便驟然散去。
“蓬萊戒備森嚴,出入皆須通行令牌,令牌好說,可蓬萊的屏障到底在那裡,不甚方便,世間只有兩樣東西能開啟蓬萊的屏障,便是南柯與他徒弟的血。”
衡芷眼眼神空洞跪在地上,方岳勾唇一笑,將如木頭一般的衡芷扶起來,牽著衡芷讓她站在身邊,沉聲道:“走吧,莫失了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