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競一應,帶著幾十個小弟子一起,為這些觀禮之人做安置。
官吏豪紳等都坐在大明堂之內,有各自寬敞的寬案雅座,普通百姓們則是圍聚著站在門外等候。
淑妃暫時充做侍女站在蕭辰身旁,不由低低一聲冷笑:“眾生平等,原來如是。”
蕭辰也笑了笑,悠然慢引了一杯茶。
咚。
隨著一聲禪鑼敲響,一炷香在大明堂正中的純金禪龕上點燃,方競高聲一揚,“論道,開始……”
方正捻著檀珠微微一笑,從容寬和地一抬手,“蕭督主乃是客,老衲本該一讓,督主先提吧。”
蕭辰一笑,淡然地放下手中茶杯,雙手隨意搭在一旁小几上,眸光亦是從容,“大師,既是客,客為先,本是常道,又何須說讓?”
方正捻動檀珠的手為不可見的頓了一下,但隨即便如常笑道:“是老衲失言了,老衲清寺中人,確實不如蕭督主這般心思縝密。”
“呵呵,蕭督主,既然您也願意以客之便,那便開始吧。”
蕭辰眼眸一眯,隨意笑了笑,並不與他計較這件事,只是點了一點,“若是方才一事算作一論,大師你便已經輸了。”
“不過此事不必再提,既然大師讓本督先來,本督便就此提出這一論了。”
“請問大師,與女子而合,是否為人間第一美妙之事?”
蕭辰悠然之中帶著一抹正色,愜意地抬起茶杯,一臉泰然自若。
可是此言一出,卻是引得滿堂驚愕。
眾人無不面帶難色,面面相覷,自有那些向來尊崇於大禮寺的幾個豪紳,都已經控制不住地陰沉了臉色。
門外百姓更是詫然,紛紛低聲指責蕭辰出言無狀,一個太監不應該說這種事、更不應該在大禮寺中提起。
方正臉色也是難看,聲音也不由沉了下來,“蕭督主,禪門論道,論的是一個道字,而非一些雜話。”
“那麼請問大師,何為道?清風朗月是不是道?山間清泉是不是道?蚊蟲螢蟻是不是道?”蕭辰坦然,眸色清明如窗外青天朗日,皎皎無暇。
方正深吸一口氣,正色地看著大敞的明堂之外,眸光悠遠,“這是自然,天下萬物皆為道,道充天地間,無形亦有形。”
“既然天下萬物皆為道,那麼為何不可以女人論道?為何不能談論閨房之樂?難道女人不是萬物、難道男女之事不在大道之中?”
方正平穩豁達的臉色微微一變,捻動禪珠的手指不由也是一顫。
一時眸光微斂,喉嚨也暗自緩緩吞嚥了一下,似是焦灼地想著應答之話。
半晌,方正終究沒有找出反駁此論的依據,便只能接下了蕭辰這一議題,反問蕭辰,“那麼請問蕭督主,無形之人,如何去體會這有形之事?”
“蕭督主以自身之力,又怎知這是否是世間第一快樂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