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珍寶被覬覦的滋味兒著實不太好受,南浮生凝眸望向垂頭乖巧吃飯的南醉生,心頭上疑雲密佈。只見眼前的小丫頭實在是安靜乖巧的不像話,除了方才難掩驚慌的一句話後,此時此刻就再也沒說過半句話,甚至連同他交談聊天都沒有,就只是安安靜靜的吃飯。
這樣乖巧溫順的南醉生,可不是南浮生心底裡真正南醉生的模樣。
真正的南醉生是活潑熱情的,開朗大方的,而不是如今這種安靜乖巧,沉默寡言的。
“怎麼忽然這樣安靜聽話?那條項鍊是北浪生送給你的嗎?”南浮生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南醉生的脖頸,他神態舉止非常自然的詢問著,和兩人平常聊天交談時的語氣沒有什麼兩樣。
南醉生聞言抿了抿淡紅色的唇瓣,神情十分猶豫不決。關於鳶木的存在,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哥哥,畢竟靈魂這樣虛無縹緲的存在若是貿然告訴哥哥,恐怕哥哥會覺得自己在開玩笑。畢竟鳶木早在十多年前便中槍身亡,若是自己現在告訴哥哥鳶木還活著,沒準哥哥會將自己送去精神病院……
此時此刻,南醉生越想越糾結,她難掩焦慮不安的咀嚼著口中的飯菜,連湯汁不經意間迸濺到了臉上都沒有發現。
看著眼前心神不定的少女,南浮生輕輕嘆了口氣。他拿起紙巾溫柔擦拭掉沾染在南醉生臉頰上的湯汁,隨後不容拒絕的抬起南醉生精巧的下顎,低聲詢問道:“寶寶,你這樣心神不寧的,是因為有什麼事情瞞著哥哥嗎?”
“哥哥,我……”南醉生抬眸凝視著南浮生俊美無儔的容顏,只感覺所有想說的話盡數凝噎在喉間。
我到底是說‘有’呢,還是說‘沒有’呢?
她十分糾結的注視著南浮生,纖長的玉指難掩不安的糾纏緊攥在一起。關於鳶木的事情她原本打算以後再告訴哥哥,但是南浮生是同她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存在,南醉生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很快敏銳的捕捉到哪裡不自然。
所以……
告訴哥哥鳶木的存在?
澄澈瑩潤的墨眸一閃一閃的望向南浮生,南醉生攥緊的玉指緩緩鬆開後,拿起瓷碟上的金湯匙,輕聲答覆道:“不是,這個項鍊……是鳶木送給我的,或者說,是鳶木棲身的很重要的東西。”
“鳶木?”聽到南醉生提起這個名字,南浮生某光微閃。他放下手中的象牙鑲金筷子,凝眸望向南醉生澄澈瑩潤的墨眸,一字一頓的緩緩問道:“你是說北浪生的母親鳶木嗎?”
看到南浮生肅穆凝重的神色,南醉生小雞啄米般點頭,她凝視著哥哥瞬間凝重的神情,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告訴哥哥是對是錯,哥哥又是否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但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南浮生永遠不會害自己。
因為南浮生是自己的哥哥,更是深深喜歡著自己的人。
同時也是南醉生……深深喜歡並且依戀著的人。
鳶木的存在雖然虛無縹緲,但是她的靈魂卻棲息在南醉生脖頸間那塊青玉玉碑裡,雖然南醉生也不清楚脖頸間那條項鍊究竟是怎樣形成的,但是自從之前鳶木牽引她的意識來到青玉墓碑裡後,她便可以保留下一切同鳶木交談的記憶,並且醒來後便從脖頸上發現了這枚青玉玉碑。
白色襯衫的袖子半挽在臂彎處,南浮生凝視著南醉生澄澈瑩潤的眼眸,低聲說道:“……鳶木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逝去了。”他垂眸為南醉生夾了一筷子藥汁煨好的菜餚,接著說道:“鳶木的死亡還驚動了政府高層,派來檢查的人都斷言鳶木再無生還的可能性,所以寶寶,你最近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所以出現了幻覺?”
言即此處,南浮生難掩擔憂的打量了幾番南醉生,他看見少女的墨眸瞬間黯然失色,隨即難掩委屈的說道:“哥哥,你不相信我?”
哥哥,你不相信我?
這句話瞬間狠狠砸落在南浮生的心頭。
他凝眸注視著南醉生難掩委屈的神色,心臟宛如被匕首割裂般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眼前仙姿玉色的少女是他南浮生此生最為摯愛的珍寶,他怎麼可能會不相信她呢?
只不過……
鳶木的存在會給如今本就關係緊張的南氏世族與北氏世族之間帶來強烈的衝擊,關於當年鳶木死亡的背後原因,南浮生亦是不清楚,牽連背後的真相與源頭到底如何,大概只有雲鸞和南征他們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