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術沒理江慕靈,直接對著門口的侍衛們喊,“諸位收了兵器吧,這是將軍的妹妹,你們放她進來就是。”
那侍衛們半信半疑,一邊用長矛指著江慕靈一邊稍稍側頭確認,“你小子沒看錯吧?要是放錯了人咱們罪過可就大了。”
“錯不了,之前她來過一次,只不過那時候比現在狼狽一點就是了。”
江慕靈在馬背上跳腳,“呆魚你說誰狼狽呢!”
整這時候只見從後面歪歪扭扭塵土飛揚的飛奔來了一輛馬車,車裡面似乎還有人正拉著門框向這邊喊話。
江慕靈用馬鞭擋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長矛,挑眉道,“能證明我身份的來了,還不快開門?”
正說著那馬車就踉蹌搖晃的停在了眾人面前,春兒拉著車框半條命都要嚇沒了,“還好您沒出事!這要是讓將軍知道您偷騎了他的馬出來定然是要訓斥您的啊,您快下來,這讓人瞧見又要議論咱們將軍府了。”
江慕靈翻了個白眼,“我又沒有在城中騎馬,來這裡過過癮還不行嗎,”說完她抽出春兒腰間的令牌舉起來給侍衛看,“看清楚了,這是將軍府的令牌,我總不能是假的了吧。”
那幾個侍衛仔細辨別了一番才紛紛收回了兵器將大門開啟,“江小姐請!”
江慕靈一抽馬屁股,“你們幾個倒是負責任的很,一會兒就叫我哥賞你們!”
說罷就一溜煙的進了軍營,於術從後面搖了搖頭,心說這兩人都真是不叫人省心,隨後也老老實實的往將軍住處走去了。
等於術走到的時候江慕靈可是沒有了方才的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此時正懶洋洋的趴在桌上聽江崇際的訓斥。
“你好歹是一個姑娘家,當街縱馬成何體統!更何況那是汗血寶馬啟步如魅影,等你真的看見前面有人的時候想要停住都來不及,你竟敢趁我不在的時候將它私自騎出來,看來不在家的這些日子你膽子變得更加無法無天了!”
江慕靈趴在那裡擺弄著面前的小茶杯扁嘴道,“這裡偏僻路上又沒有什麼人,再說了那馬靈的很說停就能停下來,不會撞到人的。”
江崇際猛地一拍桌面,嚇得江慕靈瞬間坐得筆直。
“等撞到人就晚了!你還敢頂嘴!”
江慕靈見他是真的生氣了便眼睛一轉老老實實的拉著江崇際的胳膊起身,語調中滿是撒嬌的味道,“我知道了哥,保證就這一次好不好,我在家真的很無聊嘛。”
“等過完年我再去請女紅和琴棋書畫的師父來上門教你。”
江慕靈聽後警鈴大作蹦的老遠,“別別別,之前你給我請的那哪是老師啊?一個個都黃土埋半截,說話慢悠悠的我都能睡著了。”
江崇際氣不打一處來的看著身邊的黃毛小丫頭,“所以你就把哪幾位全都氣跑了?我聽說你還在女紅老師的頭上放蘋果練鞭子,直接把人家嚇暈了!有這事兒沒有!”
還沒等江慕靈張嘴就聽外面傳來一聲嗤笑,屋內兩人雙雙望去,只見於術半捂著嘴半擺手,“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在好了。”
江崇際臉色更黑,“進來!有事找我?”
於術乖乖聽話點頭,隨後進屋從藥箱中翻出一個油紙包來攤放在桌子上,“這是我新配的驅寒藥你試試。”
江崇際皺眉,自從那天兩人從外面過夜之後於術總是怕江崇際受風寒所以時不時的就送來一碗湯藥,還專門找了個小本詳細問自己喝過藥後的感覺,江崇際也算是習慣了,安慰自己這或許是於術對自己的關心。
可今日拿來的這是什麼?藥渣?
看著江崇際皺眉的樣子,於術像是變魔法般的將黑乎乎的藥粉放在杯子裡隨後又衝入了一點熱水,裡面的藥粉竟然真的瞬間化開成了一碗藥湯。
“真是神了!”江慕靈覺得新奇的不得了,湊近指著問,“你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能這般神奇,我之前都沒見過。”
於術一仰頭,小臉上滿是得意,“這叫沖劑,我新研製的,這藥若是經過此番還是功效不減的話,那邊可以多製作些以備將來行軍的時候喝著方便些。”
“這主意不錯!那便會節省去許多空間和時間,需要什麼藥品只要提前準備好就行了,都不用到時候點火現熬!”
江慕靈和於術一人一句嘰嘰喳喳的越說越興奮,而江崇際只是目光略帶深意的看了於術一眼後就拿起茶杯仰頭將裡面的藥湯喝了個精光。
於術見狀趕忙拿出小本子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江崇際,“怎麼樣?”
看著他烏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小狗一樣緊緊盯著自己,江崇際的心中忽然生出些莫名的激動來,他別過頭去壓制住開口,“沒什麼感覺,喝下去胃暖一陣但是身子不暖也不發汗。”
於術原本還滿是期望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看著他的大眼睛一瞬間的失神江崇際竟然也莫名的心中一痛。
於術將方才江崇際給的反饋悉數記錄在本子上,隨後又失落道,“許是我製作的手法不對,這些藥材和你前幾日喝的湯藥中效果最好的那服是同樣的東西,但是製成藥粉之後就失了大部分功效,這樣的東西定然還不能帶去戰場。”
江崇際似乎聽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一時間又沒想通,他皺眉沉了半刻才忽然開口道,“所以你前幾日殷勤給我喂藥不是怕我傷寒,而是在拿我做實驗?”
於術一愣,他豁然尷尬的抬頭,果然面前的江崇際正在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看向他,於術舔舔嘴唇一邊手中盲摸索桌面的東西裝進藥箱中一邊步步後退,“沒,怎麼會。”
“嗯?”
“我做為太醫肯定是關心你身體的,更何況你還是將軍之身定然不能出問題對不對,”於術尷尬的乾笑了兩聲,“順便試試藥,別浪費機會嘛對不對。”
江崇際的臉色越聽越黑,害得他還以為是於術良心發現了對自己這般傷心,沒想到人家是別有目的,而自己還在傻傻的感動,“於術!”江崇際從齒縫間廝磨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