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一向是會察言觀色,見此便立刻將她二人帶回了京兆西府,準備讓她兩人再最後相處一晚,明日一早便分別執行。
段璟弈這邊也下令杏兒和小桃去收拾東西要帶著唐夢連夜回去無憂島。
唐夢不解的攔住段璟弈,“怎麼去的這般匆忙?可是額娘那邊有什麼事?”
“我們要趕在璟祺動手之前出發,如此他才好大展拳腳。”
唐夢當即明瞭,但還有一事,“等一下,走之前可否來得及讓我再去做一件事?”
……
片刻後唐夢幾人又尾隨者宋明一行人回到了京兆西府,宋明知道她們的來意後當即心下一震,往後退了兩步向著唐夢恭敬行禮,“老臣替陳氏多謝娘娘,娘娘如此仁心當屬天下百姓之幸福。”
“宋大人言重了,”說完她便帶著凌青又回了陳氏和郭玲的房間,又是一陣寒風后屋內燭火俱滅,這次陳氏反倒是顯得平靜了,她從床邊站起,“相公,可是你回來了?”
凌青低沉的聲音自屏風後面響起,“是我,你們做的事我都看到了,多謝你。”
陳氏剎那間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掉在衣襟上,“我這輩子同你做了一樣的錯事保護了一樣的人,你別急我馬上就下去陪你了,有什麼苦難我們夫妻二人共同承擔。”
“別哭了,你已經說出了實話陰曹地府的鬼差們便不會再為難你了,因為你的勇敢連同著我也不再受難了,你辛苦了。”
陳氏已經泣不成聲,見到這些唐夢才算是放下心來,這件事對她來說才算是徹底的解決完了她也安心的跟著段璟弈回到了馬車上。
段璟弈細心的為她裹好大氅又將她攬進懷裡,聲音低沉且溫暖,“本王何德何能能娶到你既天真善良又如此心思細膩之人,當屬是本王修來的福氣。”
唐夢不客氣的揚起唇角,在她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你若是真這麼想不如就給我長些月錢吧,怎麼我聽說別人的府中連小妾都是有月錢的,怎麼我這個王妃反倒是什麼也沒有?”
段璟弈一怔,隨後小聲嘟囔,“我叫老陳取消了。”
“什麼?”唐夢登時炸毛,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竟然還真是他在搞鬼,這王八蛋憑什麼默不作聲的斷了自己的財路,“可你為什麼這麼做啊,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竟然扣我銀子!”
段璟弈面色傲嬌的很,只聽他理直氣壯地開口,“還不是你之前有存夠錢就離開王府的打算,本王想把你留在身邊自然不能給你銀子!”
唐夢一時語塞竟然想不出半句話來反駁,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來,“段璟弈,你還我銀子!”
剛從屋內飛身出來的凌青一坐上馬車就冷不丁的聽見這麼一句吼,方才剛對唐夢攢起來的溫柔印象瞬間又蕩然無存,他縮了下脖子識相的一拍馬屁股,“駕!”
段璟弈這邊才一出皇城,宮內就立刻得到了訊息,蘇茂端了杯參茶放到段帝的案邊,“陛下,天色已晚您先歇息吧,總是這樣熬著身體怕是吃不消啊,弈王爺那邊剛剛出了城,您也能放心了。”
段帝抬頭看著原本堆積已高的禮物變得空蕩蕩的,他的心也隨之空蕩起來,他嘆了口氣眼前不禁又浮現出蘇芷的容貌來,段帝透過嫋嫋茶煙開口,更像是自言自語,“朕還記得芷兒剛入宮那年的新年夜,她帶著一眾妃子們給朕獻舞,跳的是那樣的自由自在和宮中王府中整齊劃一的舞蹈全然不同,朕坐在高高的皇位上都想下去與她共舞一番,只是那時候朕不能動,不能欣喜若狂,”段帝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切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變的吧,朕從王爺變成了天下之主,一切都不再一樣了,有些事連朕自己都無可奈何的必須照做,芷兒天性自由她怎麼會受得了這深宮的禁錮。”
偌大的宮殿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蘇芷一樣的人,段帝一回憶起往年舊事就止不住的傷感,他嘆了口氣,“快到雪樂的忌日了吧,若不是因為她芷兒當年也不會走的那般決然。”
蘇茂在一旁小心的應著,“年後十六就是雪樂公主的忌日,每年無憂島主都會派人去公主墓前祭奠一番,還會帶去親手做的點心。”
“無憂島主,”段帝苦笑一聲,“是啊,她再也不是朕的皇后了,往後這宮中再也沒有人叮囑朕和朕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