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個旱鴨子!
心中強烈的閃過一絲悔意,為什麼要單獨過來!如今這般可好!
由於穿著厚重的棉衣,入水只濺起幾絲小水花,就悄無聲息的沉了進去,還沒來的極張口求救。
冰冷刺骨的河水掩入口鼻、刺進面板,李玉情被凍得僵硬了幾瞬,更快的往河底沉。
她還不想死!
李玉情拼命想往上蹬,把頭露出水面好喊救命,奈何厚重的棉袍浸了水後更是沉重無比,直把她往深處拽去…
口鼻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拼命地掙扎著手腳,卻因全身在水下動作被阻力和沉重的衣服抵擋著撩不開水花,只能發出沉悶的聲響。
李玉情頓生出一種絕望,不能露出水面叫喊,撲騰聲也吞沒在水下了,這邊燈火微弱,要是船上玩樂喧鬧的人沒有發現,那她豈不是要命絕於此?
不!她不甘心!
她又努力掙扎了起來,手腳上的力氣卻逐漸散失,缺著氧氣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意識也隨著下沉的身體散亂了起來…
她就要死了!
潛意識裡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
畫舫之上,一紫衣人端著美酒姿態瀟灑地朝船邊的圍欄處走去,那兒站著個銀衣少年。
紫衣人殷勤的把酒遞了過去,含笑道:“楊七公子,來一杯酒罷,這是百年的雪嬌,醇香清冽,珍貴異常啊!”
殷玄朔略抬了抬手,鼻尖輕輕抽動了一下,略微清冷的聲音瀉了出來:“王二老闆,不了,你自便。”
說罷轉過頭看河面,態度鮮明。
紫衣人面色瞬時變的不愉,但顧著這人的身份他得罪不起,拱手離開了。
*
銀衣少年往船邊走去。
他這次是便裝來接手母妃給他的勢力,今晚這個在船上的聚眾晚宴必須得來參加,這會宴會散了,他來吹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宴會時挺痛苦的,各樣的人的體味交雜在一起,又多是男人體味大多不好聞,不好聞也罷了,更可怕的是喝過酒水,吃過飯食後打的各樣氣體。
但也不得不聞,得呼吸空氣,得靠這個辨認寒暄商談的眾人。
誰讓他是面盲呢?母妃這十幾年為了這個病已經請了太多名醫能士,吃了數不清的藥。
往事簡直難以回首,誰曉得他一個皇子私下還要吃各樣奇怪又噁心的藥材,比如用飲晨露吃碧梗米長大的老鼠的糞便做藥引,甭管一隻老鼠吃的多麼仙氣飄飄,拉出來的糞便還不是一樣叫屎!
反抗也是無效的,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他被母妃摁著鼻子吃了下去。
還有星雲蛇第三次的蛇蛻用來泡水喝,不要聽這蛇的名字多麼好聽,這可是翟朝最邋遢的蛇,專愛往各種髒的臭的地方待著,所以它蛇蛻的味道真是難以想象一二。
他小時每次偷偷的將泡出來的水倒在院牆旁的花叢裡,最後原本香香的韻寒花開出的花竟變得惡臭無比,滿院的臭味讓母妃將花叢給挖了扔掉,卻也發現了殘留的蛇蛻皮。
他還是被逼著喝了!
他懷疑母妃不是他的親孃!
懷疑是沒用的,證據找不到,卻又被逼著吃了各種藥去治療他的面盲。
其實他也不懂自己的母妃為什麼執著於治療他。
他也想過是不是那些名醫術士故意開出這樣的方子的,還派了手底下暗衛去殺,結果卻是弒羽而歸——他手底下的人沒有母妃的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