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下樓,段林陳韻兩人還在看新聞,她看著兩人的背影,冷嗤一聲,然後走出門 。
“慕莘,你去哪兒?不來吃點嗎,楊梅的味道不錯。”陳韻叫住她。
“去我舅那裡住一段時間,住在這裡膈應的慌。”
去佳黎家?不存在的。
這段時間在長沙任職的佳時好不容易休假,佳教授讓佳時從長沙到華寧來,佳黎一氣之下回學校去了,沒了佳黎的佳家對慕莘沒有多大的吸引力,倒不如去陽商的工作室借住,他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孤零零地,她就行行好,去跟他做個伴。
陳韻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只在她離去後深深地嘆口氣。
段林安慰她說:“她這麼些年沒在我身邊,沒見著你辛辛苦苦拉扯兩個妹妹長大,不懂事,你別怪她。”
陳韻道:“我怪你啊,當時又沒人逼你娶我,害得她這樣反感我,人家都說後媽難當,果然是難……啊,蓁蓁說要吃蕨菜,我得去做飯了,你別看了,來廚房幫忙。”
“去我家要帶這麼多東西?”禹後睇視著粉色球形小箱子,住一天用得著帶個行李箱嗎,一個袋子都嫌多吧?說單純的借住一天,指望什麼人相信?
“明天我要去朋友家。”她笑說,坐進車裡,對前座的司機說:“師傅,麻煩你了,等這麼久。”
司機笑,“我就是個開車的,你謝我做什麼,要謝就謝禹總啊。”
慕莘煞有其事,擺出一臉感激,“禹總,您可真是樂於助人。”
“為什麼不住宿?”
他也奇怪,自己什麼時候對這種破事感興趣了?
“算了吧,一群陌生人住在一起,比跟後媽繼妹住在一起還難受。”她故作輕鬆的回答,又問:“話說,禹後,你有沒有住過宿啊?要我說,你這種公子哥兒,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應該是吃不了這種苦的吧?”
她一連串的發問讓禹後想起自己第一次從德國回國的時候,那時候他連中文都沒有說利索,就獨自一人找關係辦轉校,從華海第一中學轉到了華寧第一中學,又想起獨自一人在球場打球打到大汗淋漓,衝著天空大飆德語的模樣,最後思緒落在第一個問他德語“你好”怎麼說的人身上。他忘了回話。
慕莘自討了沒趣,便也不再說話,沒過多久,車子已經駛到禹後那深藏不露又氣勢恢宏的別墅前。
昨天晚上在繆晨,慕莘聽到安沁安慰柳沅的話,心想著柳沅也是可憐,被哥哥利用,被禹後拋棄就算了,竟然還被朋友欺騙?這是什麼悲催的命運?
安沁真是天生的演員,要不是親眼看過她跟禹後在辦公室裡搞曖昧,她還真以為她是個人美心善的好閨蜜!
意外地,她聽見安沁說今天晚上會到禹後別墅來,既然是這樣,那她就要讓她好好看著,如果慕莘真的想要跟她爭一個男人,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順便,讓她給柳沅帶個話,“禹後和他那十九歲的實習生有一腿”。
她沒有什麼慈悲為懷的概念,不會“普度眾生”,從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論誠意是分是寸是尺是丈,只論真假。
安沁好說歹說費盡力氣才從一個明星朋友那裡要來bearing性感睡衣的定製名額,到商場取了睡衣,剛走出商場的大門就迫不及待撥通了禹後的電話。
電話聲響得她心驚膽戰。
“什麼事?”禹後問,他的聲音有時候平靜,有時候清冷,有時候沙啞,但不論怎樣,都很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儘管他今年只有二十七。
“後,我忘帶鑰匙了,哥哥到華海去應酬了。”
成為禹後的緋聞女友,便成為眾多娛樂報刊頭條的主角,熱度蹭蹭蹭指數式飆升,宣傳得當甚至可以在演藝界出人頭地,而那些女人,圖的也不過是這些。
安沁不同,她膽子不大,甚至有些小,但是她很有拿下他的野心。不管是不是她那個同樣自以為是的哥哥誘導的結果,她的蠢蠢欲動都讓他感到十分可笑。
禹後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在桌子上,正思軸著,便看見慕莘房間裡,她裹著露肩浴袍從浴室裡出來。
她要下樓,恰巧經過他書房,“禹總,晚上好。”
哦,禹後沒回答,心裡卻是明白了一切,段家的女兒不姓段姓慕,寧願入虎穴也不住在家裡,安沁的突然造訪,原來,她的報復心這樣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