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跟福根書記說一聲。”李巧妹轉身要走,看見有人來,招呼,“阿發,早飯吃了嗎?”
“吃了,福根書記讓我來抓羊。”
抓羊?嶽寧一口把麵湯灌進嘴裡,跑了出去。
“福根書記讓抓羊,殺了招待貴客。”阿發走過來,“嶽寧,你幫我來挑一隻羊。”
嶽寧和他一起到羊圈,膘肥體壯的五六個月大的羔羊,吃口最好。嶽寧彎腰摸羊,羊毛覆蓋之後,羊和羊之間些許差別看不出來,只能靠手感覺,摸到第三隻,嶽寧說“就它了。”
阿發過來拖這隻羊出去,他用力猛了,小羊受到驚嚇,後退逃躥,阿發衝過去抓,小羊咩咩叫,大黑也叫了起來。
嶽寧一看不行,過去一把揪住了小羊,抱了起來,塞在阿發手裡。
阿發的臉皺在一起“你不會讓我抱到小學吧?我抱不動啊!”
“真沒用。”嶽寧走出羊圈,到窗臺上拿了根繩子,“過來。”
阿發抱著羊過去,嶽寧給小羊拴了繩子“去吧!”
阿發牽著羊走,嶽寧拍了拍身上,把粘在身上的羊毛給撿了。
喬君賢出門對著裡面說“華叔,我先回小學,陳先生他們應該都起了。”
撩起了袖管的嶽寶華出來“好,我也馬上過來。”
“嶽小姐,謝謝你的招待,我先過去了。”喬君賢笑著跟嶽寧擺手。
“好。我們等一下就過來。”嶽寧也擺手。
等喬君賢走出了幾步,嶽寧看向自己的手,為什麼他擺個手都這麼有味道,自己擺手就差了那麼點意思?
嶽寧轉念,上輩子就算自己功成名就,氣度是有了,但是舉止……好吧!她是豪爽派。
她進屋,見屋裡,爺爺正在擦灶臺。
上輩子,父母給她灌輸家務都是女人做的,這輩子,西北這邊也是如此。
只有這輩子的爸爸從來沒這麼說,他們父女倆一個洗碗一個洗衣服。爸爸走了,她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這輩子窮,這輩子苦,只要爸爸在,也沒什麼。可為什麼老天給了她那麼好的爸爸,又把爸爸從她身邊搶走?
現在看見跟爸爸長得很像的爺爺,在擦灶臺,嶽寧眼睛熱了。
嶽寶華見剛剛還力大無窮地抱著羊的孫女,臉上掛著淚珠,放下抹布“寧寧,怎麼了?”
爺爺問她,嶽寧笑了“沒什麼,看見爺爺,想起爸爸在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洗碗。”
孩子提起志榮,嶽寶華心頭升騰起酸楚,他伸手攬住嶽寧“寧寧不哭了,不哭了。”
嶽寧抬手抹了臉上的眼淚“爺爺,我去把衣服洗了。”
“我把地掃了。”
祖孫倆一個洗衣服,一個掃地。
西北缺水,嶽寧平時洗手洗菜漂衣服下來的水都積攢在外頭的水缸裡,經過一整夜的沉澱,把上層的水舀出來,用來洗衣服剛剛好,去挑水前,她已經在水裡放上鹼面把衣服泡水裡,這會兒搓洗幾把就行了。
嶽寧晾了衣服,嶽寶華拿了簸箕出來,嶽寧指著邊上的一個破舊的藤條框說“垃圾倒筐裡,等下我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