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這句話,師爺我自然放一百個心。”
說話間,二人來到縣衙大門前。
“就是這裡了。”楚逸看了看大門上的牌匾,寫著四個大字:“九原縣衙”。
可問題是,這大白天的,縣衙大門緊閉。敲了十多下也沒人開門,這真是大白天見鬼了。
“年輕人,別敲了。這縣太爺都死了,裡面人早跑了,誰還敢來啊。”一個路過大爺無奈道。
楚逸走上前,抱拳道:“老丈,您是說這縣衙是空的,沒有人值班?”
“那可不是。誰願意把命丟這。我聽說呀,西胡人給縣衙裡的人都寫了恐嚇信,誰來誰就死。弄的人心惶惶,沒人敢願意冒險。這幫軟骨頭,欺負自己人威風的很,一封胡人的信就把他們嚇個半死。”老者越說越氣憤。
楚逸眉頭微皺,暗道這西胡人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赤裸裸的威脅。這要是被李世洵知道,他養了一幫慫人,還不氣的要殺人呀。
“老丈,那你們的生活現在過的如何?”楚逸一臉關切道。
“唉!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個盼頭哦。”說罷,老者搖著頭離開了。
楚逸目光掃過眼前這條大街,兩邊的商鋪有關,有開,街上行人稀少,一副衰敗的景象。當官的都躲起來保命,誰又能考慮到百姓的生死。
“大師,依你之見,咱們要怎麼做?”楚逸收回目光望向孟月半。
孟月半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現在就是師爺,是師爺就得給老爺出主意啊。
“大人,這好辦呀。這幫人不是都怕死嘛,咱們不怕呀,這縣大衙正常開,縣老爺正常做。如果他們不來,按照律法,就地革職。反正這次過來,陛下應該不會具體過問這些小事,全憑公子做主。這幫人清除之後,再以公開聘請的方式,從城裡找願意幹事的年輕人,給錢給官職,還怕他們不來。另外,咱們帶來的那些兄弟,也藉助這次機會進入縣衙,這樣後面好辦事。”孟月半一股腦說了出來。
楚逸嘿嘿笑道:“大師,您這個師爺還是很夠格的嘛。”
“為大人效力,不僅要夠格,還要站高看遠,做到未雨綢繆!”孟月半自我標榜起來。
“師爺,那咱們就進去吧。”楚逸說著,右腳猛踹大門,“哐當”一聲響,大門大開。楚逸在前,孟月半在後,兩人堂而皇之走了進去。
他們前腳進去,後腳就有躲在暗處的人離開,各自回去稟報。
“看來,盯你的人不少啊。”孟月半笑道。
楚逸不以為然道:“無所謂,已經習慣了。”
半個時辰後,楚逸和孟月半便把整個衙門都走遍看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二人來到大堂,一眼望去,就是那金燦燦的四個大字:明鏡高懸。
“據說,世有方鏡,廣四尺,高五尺九寸,表裡有明,人直來照之,影則倒見。以手捫心而來,則見腸胃五臟,歷然無礙。說的就是這個‘明鏡’。可惜呀,這都是寫給無知百姓看的,這些當官的,哪個不搜刮民脂民膏。”孟月半感慨道。
楚逸苦笑道:“這個世道,盛世也好,戰亂也罷,受苦的永遠是平頭百姓。”
“公子對百姓愛之深切啊!”孟月半好奇道。
“如果王朝是船,百姓是水。那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沒人不懂,只不過難以做到吧。”楚逸走到正中央的公案前,低頭看著桌面上擺放的物件。
驚堂木、籤筒、印盒、印墊放在印架上,印盒空空如也,不知道上任知縣的官印落在何處?不過,這次過來,吏部已經重新給他七品縣令的官印。
楚逸取出官印,然後放在印盒之中。
印架子旁邊,擺放著紅黑兩個硯臺,裡面的墨早已乾涸。旁邊的筆架上懸著硃筆和墨筆,籤筒內分別置紅頭籤和綠頭籤。按照規定,綠頭籤是捕籤,用來捕人的;紅頭籤是刑籤,下令動刑的。按規矩,紅頭籤每籤十板,多以杖臀為主。
楚逸輕輕坐了下來,右手拿起烏黑的驚堂木,頓時有種異樣的感覺遍及全身。
因為,他已然是一方父母官。為官者,自然要心裡裝著黎明百姓。可現實是,古往今來,為官者,多數為了頭上這頂烏紗帽。
此時,他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念頭,手中的驚堂木狠狠拍下去,然後威懾那些魑魅魍魎,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公子,這驚堂木也是有說法的。皇帝用的驚堂木叫“震山河”,用它擊案板以顯赫皇威;丞相用的驚堂木稱為“佐朝綱”,表明身份,振興朝綱。依我看,都是忽悠人的,全他孃的屁話。”孟月半嘲諷道。
“倘若這驚堂木,震醒他人同時,也能震醒自己,那也未嘗不可!”楚逸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