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琛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沒想到這個二當家看上去和和氣氣,一開口就這麼狠毒,直接就將他最後一點希望都斷絕了;任濤和潘思有也詫異地看著楊洪,心中百折千回,不知該怎麼辦,唯有默默嘆氣;周雲等人也幫不上忙,只能唯楊洪馬首是瞻。
看介琛臉色不對,楊洪倒也沒繼續說什麼,倒是笑臉盈盈地看著這個硬茬子想做點什麼。結果介琛走到牆根,拿起拖把。任濤和潘思有立刻擋在楊洪面前,怒聲喝道:“介琛,你要做什麼!”介琛沒搭理他倆,仍舊走過來,卻不是砸楊洪,而是拖地——把剛才地上的血腥都拖個一乾二淨,然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鋪上,還翹起了二郎腿。
“我不管晨盟和青虎堂一樣不一樣。”介琛說道:“這保護費我是不交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反正就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任濤和潘思有立即沉下臉來。潘思有說道:“介琛,你別衝動,小心做出後悔的事情!”
介琛扯過紙巾,擦著自己口鼻上的血,大咧咧道:“有什麼後悔的,反正我就是賤命!說不交就不交了,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幹倒一個夠本,幹倒兩個就賺了!”
宿舍諸人也紛紛勸著:“介琛,你別衝動啊。”“介琛,這晨盟可兇得很。”“介琛,你一個人鬥不過他們的。”“介琛,就是十塊錢而已,交了就交了吧!”
“十塊錢?!”介琛的眼睛立馬紅了,指著宿舍剛才說話那人喊道:“十塊錢對你們來說確實不叫事,對我來說卻是大事!我背十袋水泥到樓頂才能賺來這個數!”
宿舍諸人都不說話了,他們都知道介琛的脾氣一上來,也是很可怕的。
“苗峰。”楊洪突然說道:“你的暴脾氣和他一比,簡直就是溫柔似水了。”
“啊?”苗峰哈哈笑了笑:“是啊,這傢伙的脾氣要比我爆多了,跟火藥桶似的。”
“火藥桶,好名字。”楊洪看著介琛,說道:“如果你以後就叫火藥桶,晨盟就不再收你保護費,怎麼樣?”介琛一愣,說道:“名字是我爸媽取的,怎麼能隨便改?不行!”楊洪無奈地說道:“我是說綽號,又不是讓你真的改名字!”
介琛這下才明白過來,立即喜笑顏開:“原來是綽號啊,那你隨便起。火藥桶雖然不怎麼好聽,但是比狗孩、狗蛋、狗剩這些強多了,根本就無所謂。”
“好,那就這麼定了。”楊洪撫掌說道:“以後‘火藥桶’介琛的保護費就免了。”
介琛樂得差點蹦起來,連聲說道:“謝謝二當家,謝謝二當家!”任濤和潘思有也為他開心不已,只是弄不清楚楊洪怎麼就突然改變主意了。楊洪指著介琛說道:“好啊你,變臉如此之快,真是世界罕見!剛才還說什麼殺啊剮的,現在就謝天謝地了。”介琛只是傻笑。
收了宿舍其他人的保護費,眾人走了出來,繼續前往下一個宿舍。走廊裡,任濤問道:“二當家,突然良心發現了還是怎麼著?”潘思有也說:“我看二當家本來就沒計劃收介琛的保護費,是不是?”他們二人自從進來晨盟後,深得幫會里沒大沒小的真傳,有話就直說,從不繞彎子,而且特別享受這份感覺。
“哈哈,潘子說對了。”楊洪說:“我本來就沒計劃收他的錢。”
“為什麼呀?”眾人都站住了。
“你們還記得晨哥臨走前曾經和我說過悄悄話麼?”楊洪笑著問道。
眾人都說:“記得啊。”
楊洪道:“晨哥那時候就是告訴我,如果碰到家境貧寒的學生,就別收他們的錢了。”
“原來如此啊。”任濤嘆道:“晨哥確實是個心懷仁慈的人,能跟著這樣的老大,是我們的榮幸!”眾人紛紛點頭,同意這一說法。周雲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楊洪問道:“你小子笑什麼呢?”周雲擺著手說:“沒什麼,沒什麼,和你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