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愣了愣。

這還是系統第一次主動說起，繫結到自己身上的原因。

李杭覺得系統的語氣莫名有點嚴肅，於是開玩笑地說，“難道不是因為我是穿越者，所以才繫結我嗎？”

【當然不是，否則你第一天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出現了。】

【宿主，難道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李杭說。

【你不好奇自己在姻緣系統裡的最優答案是誰嗎？你從沒問過我這個問題。】

是啊，李杭作為姻緣系統的繫結者。

向系統提過最多次的問題，就是詢問某個人的匹配物件。

但他卻從沒有替自己問過系統這個問題。

難道他就真的不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嗎？

李杭說，“當然不是，我也會好奇。”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呢？】

李杭點點頭，反過來說，“好吧，那麼，如果我現在問你，你可以算出我的姻緣結果嗎？”

【我不能。】

李杭笑著說，“你看吧。雖然我沒問過這個問題，但你也確實不能回答我。”

系統又說，【我可以為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算姻緣，但我無法為系統的使用者計算。】

但是，李杭卻像是早料到系統的回答，瞭然地點點頭說，“我猜到是這樣。就類似是觀察者效應，對吧？——當我成為測算物件的時候，你的運算規則就會失效，是嗎？”

【是的。你的身份特殊，所以在我這裡，你是無法被計算的盲區。】

李杭聽到這個解釋，卻不覺得遺憾或者難過。

而是坦然地說，“其實這樣也好，其實，我有想過，假如你真的為我算出了結果，並告訴我這個人是誰的話——”

“那麼，我談的戀愛，就是一場明知道是正確的戀愛；我的婚姻，也是一個明知道正確的婚姻。”

“我在明知道一切都是正確的情況下，是不是在愛情裡，無論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你認為，這種確定性反而會讓你產生對過程的懷疑？】

李杭沒有直接回答系統的問題，而是說，“系統，我使用你的能力，讓很多人認識了他們命定的另一半，但你發現了嗎，很多人在一開始聽到我的提議時，都覺得很荒唐，或者因為各樣各樣的原因婉拒我的提議。”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系統的存在，所以並不會全然相信我是正確的。”

【是的，這是因為人們對另一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個預設的形象或條件，而在這個框架之外的，就會被劃出愛情的範圍。】

【不過，這個框架又是很容易打破的，只要有讓愛情成立的機會，他們最後還是會走到一起。】

李杭又說，“雖說後來他們還是會走到一起，結果是不變的。但是一開始的拒絕或懷疑，同樣是不可省略的過程。”

“所以，即使是命定的愛情，也需要自由意志的選擇。但假如我預知了答案，愛情就失去未知性，我的任何決定就無法再賦予愛情任何意義。”

【我明白了。宿主，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那我就可以放心說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李杭莫名有種預感，“你要說什麼？”

【“契約焚盡，愛為序章”，除了你所指的含義以外，或許也可以有另一種解讀。】

“另一種解讀？是什麼？”

【你我的契約解除之後，你的愛情就會開啟序章】

李杭輕聲重複：“契約解除之後……契約解除，是不是意味著，你就不存在了？”

系統輕鬆地說，【當然不是了。我還不至於要為了你的愛情犧牲，自我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