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元益像是個做大事的人,被柳白這般打了臉,也只是深呼吸一口,便是將心頭的憤懣壓了下去。
頗有種唾面自乾的意味在裡頭。
“人可以交給柳公子處置,甚至要我幫忙也行,只是在這動手之前,能否容在下問幾個問題?”
先前這範元益在柳白麵前,是自稱本州牧什麼的,現在有了大算道長在。
他開口就是“在下”了。
他將自己的地位擺的很正,或者說……有著靈活的“自稱”。
他先前的確是準備讓這周八臘將人引出來,然後再將這鬼神教在雲州的勢力一網打盡。
但是現在在他的安排之中,出了柳白這麼個變數,那就沒辦法了。
只能看著能否從周八臘口中問出點訊息,然後主動出手。
能殺多少算多少了。
柳白也能猜到這範元益想問什麼,而他也恰巧需要這些訊息。
畢竟周八臘只是個小頭目,真正對自己動手的,還是這周八臘後邊的人。
柳白清晰的記得,他殺死的那個黃衣廟祝,可都已經不在這雲州境內了。
而是在蜃龍澤以北的江州。
“範大人請便。”
柳白抬了下手,自己也是後退一步,算是給了這範元益面子。
但旋即,這大算道長像是知道點什麼似得。
雙手搭在柳白跟小算道長肩頭,三人便是後退出去近百米。
媒姑見狀,也是心知不妙,急忙後退而走。
範元益見狀,對著已經離開許遠的柳白微微點頭,隨即剛一轉身,還沒等著他開口。
周八臘就已經搶先說道:“說是個死,不說也是個死,老子為什麼還要說?”
“放心,不用你說,而且就算你主動說了,本州牧也不會信的。”
範元益微笑著,臉上的表情也很是真摯。
周八臘像是想到了什麼,慌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說……我說……”
“晚了。”
範元益右手抬起,極為霸氣的打了個響指,剎那間,他所站立的地面便是霍然升起一座高大的神龕!
像是神山古木,深青的顏色當中夾雜著一絲黯淡的金光。
底座好似個翹腳的方桌,上邊擺放著的才是真正的神龕,左右豎梁,蟠龍虯結,上方架頂,鳳鸞展翅,四角飛簷。
兩條豎樑上邊還立有一塊純黑色的木板,其上鎏金大字顯現,赫然是一副對聯。
上聯:香菸繚繞通天地
下聯:瑞氣氤氳滿殿堂
橫批:祥光普照
這一刻,在這黑暗之中,這神龕對聯正在散發著金光,熠熠生輝。
柳白也是頭一次見著這鑄神龕的走陰人放出自己的神龕,也是忍不住好奇,瞪大著雙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公子,這還只是鑄神龕。”
“往上就是安神座了,神座又分兩座,起先是元神高坐,再之後是本尊高坐。”
“等著這兩個都坐上神龕了,那才算是小有實力嘞。”
“但是公子你現在連陽神的影子都沒見著,還遠著呢。”
小草在柳白腦海裡邊嘀嘀咕咕的說,說完又還伸手拍了拍柳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