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風景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偶爾定神一看恍惚之間還有點像什麼東西的影子,頗為嚇人。
許蔓柔許久都不出聲,葉凝白等了一下,漸漸的沒有了耐心,就在她轉身想直接離開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了。
“你什麼時候和耀斯離婚?”
葉凝白突然有些想笑,她轉身看向許蔓柔,語氣頗為諷刺,“你這是來逼我離婚?”
“逼你?”許蔓柔像是忍了許久再也忍不下去一般,怒火中燒的瞪著葉凝白,“提出離婚的是你,遲遲不付諸行動的也是你,葉凝白,別跟我說你反悔了,你還是想死纏爛打的糾纏耀斯。”
葉凝白無法反駁,這件事的確是她的失誤,自從從宮家來宅子回來之後,她忙來忙去一時之間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不,也許不是忘記,可能只是她的意識裡下意識的選擇不去記起而已。
“怎麼?沒話可說了是嗎,我說中你內心的想法了是嗎。”許蔓柔又是得意又是火大,“我告訴你葉凝白,你少跟我來這一套,這次可沒人逼你,而是你自己選擇的,自己說出來的話又不要臉的選擇忘記,果然是你這種下賤出身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
“下賤?”葉凝白冷笑起來,“許蔓柔,要不要我再給你重複一遍,誰的出身才是真正的下賤?”
“你!”許蔓柔臉色一變,知道葉凝白話裡的意思是什麼,“我不懂你什麼意思,你少在這裡嚇唬人,我告訴你,馬上和耀斯離婚,要不然我怕你沒有命享受安家少奶奶的榮耀。”
“榮耀?”葉凝白低眉嗤笑,何談榮耀,自從她嫁給安耀斯之後,等待她的,除了侮辱就是打壓和傷害。
不,或許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對許蔓柔來說,就真的是榮耀和好事了,畢竟她們之間有一點不同,那就是許蔓柔是安耀斯的最愛。
葉凝白再抬眸的時候,收起了所有的情緒,態度冰冷,“這件事我想怎麼辦就怎麼樣,和你沒有關係。”
“葉凝白你這個賤人!”許蔓柔尖銳的叫了起來,看那樣子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把葉凝白廝打一番,可是她心裡也清楚,這裡可沒有能幫助她的人,而且葉凝白現在的樣子一天比一天不一樣,以前的她,哪裡敢和自己這樣說話!
葉凝白不想和她糾纏下去了,轉身就要走,還好心好意的給出了意見,“你與其來我這裡,還不如去找安耀斯,只要他給我離婚協議,我馬上就會簽字。”
許蔓柔臉色一僵,一下子變得啞口無言。
她能說自從上次宮家回來之後,她不止一次和安耀斯提過這件事,但是安耀斯卻每次都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嗎?
安耀斯不是默不作聲,就是轉移話題,要不然就是用這樣那樣的理由,反正說到底,就是不想和葉凝白結婚。
這就是許蔓柔不安的地方,如果是以前的安耀斯,她有絕對的把握去引導對方,那時候的安耀斯,什麼都會聽她的什麼都站在她這邊,但是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是宮少的出現,是葉凝白漸漸的改變,許蔓柔越想,心裡越是不安,那種內心深處莫名的驚慌掐住她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
風徐徐吹來,葉凝白獨自走在通往別墅的小路上,宮祁瞑好像沒有等她,也沒有留下車給她,想到這裡,葉凝白突然一怔,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搖搖頭甩開腦子裡雜亂無章的思緒,葉凝白把精神集中在了剛才許蔓柔說的話上。
許蔓柔的話雖然難聽,但是有一點卻說對了,她和安耀斯的之間,其實提出離婚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以前都是安耀斯提出來的,那時候的葉凝白對於離婚是驚慌失措的,她不願意離婚,不管承受了多少傷害了她都願意待在安耀斯身邊。
但是這是第一次,是由她提出來的離婚。
當初在宮家老宅說這句話的時候,葉凝白並不是在衝動之下才說出這句話的,她那時候心如死灰,只想隔斷所有和安耀斯有關係的一切。
而現在,這種想法依舊不變。
她不想再依附安耀斯生活了,如果僅僅事關自己,葉凝白想,可能她還能撐得下去,可是這樣的傷害牽連了她的家人,她無法再自欺欺人的過下去了。
明天,明天就把離婚協議送去給安耀斯。
就讓她和以前的一切,徹底斷得乾乾淨淨,然後開始只屬於她葉凝白的新生。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葉凝白才走到別墅大門口,別墅裡的人也漸漸對她都熟悉了,所以一看到她便放行了。
葉凝白穿過前院和噴水池,剛走到入口,門便從裡面開啟了。
“葉小姐,你回來了。”管家的身影和光亮讓葉凝白心裡一顫,莫名的就有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嗯,我回來了。”葉凝白衝管家笑了笑,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純潔無暇,不添一絲的雜質,管家微微愣住,對這樣的光芒有些移不開眼。
葉凝白沒注意到他的反應,直接走進門去,不想卻看到了讓她意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