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吧,這也都是命數,可能還沒到時候吧。”老太太愛憐的摸著她的頭,倒也沒有責怪。
門外金甲聖兵進入坤慈宮,俯身下拜道:“啟稟昱琳姩,端王在宮外求見。”
“讓他進來吧。”
“是!”
端王一向敬重母親,每日早晚問安已成慣例。粉粉聽說父親要來,趕忙從老太太懷裡鑽了出來,說道:“奶奶,那我就走了,要不又免不了被父王一頓訓斥。”
“哈哈,你還知道怕呢。”老太太和藹的說道,“去吧,以後少惹你父王生氣才是。”
“是,奶奶最好了,一定壽與天齊。”嵬名粉粉吐了下舌頭,從後門溜了出去,她貼著宮牆小心的朝外走,轉到窗下時,卻聽到裡面傳來的談話聲。
老太太平靜的問道:“鳩兒,你提拔怒王,這是非要置血王於死地麼?”
端王嘆了口氣,為難的說道:“我這也是為了全端國百姓的性命,不得已而為之。”
“血王若死於你手,你將如何面對巫馬平川?”
“這……兒臣還未想過。”端王語氣有些猶豫,“我想,他若是還活著,定然也會同意這麼做。”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麼你又打算怎麼處置巫馬心呢?”
“……”
嵬名粉粉心中一驚,使勁把耳朵貼在牆上想一聽究竟,裡面卻傳來端王嚴厲的咳嗽聲,她知道端王發現了自己,趕忙一溜煙跑了出去。
……
王城之外,內城,地下暗室。
從石壺殿歸來的夜殤暴跳如雷,拿起桌上的青銅酒杯猛的摔在牆上,怒吼道:“竟然同時暗了兩盞長明燈,夜蒲,究竟是何緣由?”
石牆顯現出一個古怪的圖案,閃爍著藏青色的光芒,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黑袍人出現在暗室之中,微微頷首行禮。夜蒲將六枚銅錢放入龜殼之中,搖晃九下後將銅錢撒落,地上瞬間出現一個不斷變幻的八卦羅盤。夜蒲觀察了片刻,將銅錢收起,地上的圖案也隨之消失,平靜的說道:“陣州,縱九鎮,巫馬心。”
……
陣州,縱九鎮,迷宮山。
汪自清和魚淼這幾日一直圍著迷宮山轉圈,卻始終無法找到迷宮的入口,難道是他們的方法不對?兩個人生起篝火,架起鍋,煮著採摘的蘑菇,彼此商量著。
“老大,你不必著急,我們不妨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你做一個迷宮,那麼你會把入口放到一個什麼地方?”魚淼從口袋裡拿出乾糧,遞給汪自清一塊,平靜說道。
汪自清想了一下,說道:“自然是越隱蔽越好。”
魚淼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那迷宮藏於山中,入口必然就在山腳,可能是藏於密林之中,也可能是藏於山石之後,我們不必心急,不妨朝這個方面去找找看。”
“嗯,”汪自清說道,“還是魚淼妹子想的周到。”
十餘天下來,兩人幾乎翻遍所有的巨石和密林,仍然全無所獲,在街市買的乾糧已經吃完了,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回去買一些來,但距離很遠,一來一回很費時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汪自清不想回村,以免影響了搜尋的心態,很是猶豫。
兩人坐在一條河邊,他們已經五次路過這裡,山上一道瀑布傾瀉而下,沫如散珠,水氣濛濛,映出淡淡的彩虹,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不失為一道風景,最主要的是,這條河裡的水很甘甜。
汪自清說道:“我們從小便生活在山裡,師叔經常帶我們打野獸來打牙祭,不如就打野味來吃吧,妹子可吃的慣?”
魚淼開心的說道:“我常年在海底,從來沒有吃到過這麼多好吃的東西,當然更想嚐嚐鮮了,不過我可不會,只能辛苦老大了。”
“這有什麼,只要你看到的,想吃,我就給你打來。”汪自清拍著胸脯說道。
“哦?真的?”魚淼與汪自清接觸了多日,已經非常熟絡,他這個人雖然有些木納,但很可愛,偶爾故意刁難他一下也不錯,便指著一隻飛過的鷹道,“不知道那個鷹好不好吃?”
汪自清抬頭一看,這小妮子果然狠毒,飛在天上的本就難捕,更何況那還不是普通的鷹,而是海東青,有“萬鷹之神”的稱號,據說飛得最高最快,十萬只神鷹才出一隻海東青。這隻海東青頭部長著白色的羽毛,上體暗灰,胸部褐紅,尾部純白,正是海東青中的上品,身高足有四尺,兩翅展開將近七尺,體重不亞於一頭小豬,若是捉到,確是一頓美餐。
“就它了。”汪自清挽了挽袖子,朝林中走去,漫無目的的尋找讓他們身心俱疲,打獵也算是一種放鬆和休息。
汪自清割下堅韌的竹子做成弓,搓出藤繩做成弓弦,又削尖了幾棍木棍,一套簡陋粗大的弓箭便做好了,魚淼哪裡看到過這些,心中嘖嘖稱奇,不免多了幾分崇拜。
望著在天上盤旋的海東青,魚淼興奮的喊道:“老大,這麼高你也能把它射下來,太牛了。”
汪自清一臉苦笑的說道:“妹子,當然不能了,我們得等它捕獵或者棲息時落到地面上才能動手。”
“哦,我還以為你做了把神弓呢。”魚淼抿著嘴偷笑道,“那它什麼時候能下來?”
汪自清還未回答,便見到一隻野兔在林中奔跑,海東青盤旋著向下俯衝,直奔那兔子撲去。
“就是這個時候了!”汪自清說道,搭弓放箭,一根尖尖的木棍被藤繩做的弓弦彈射出去,帶著“嗖嗖”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