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到處都有這個標記?
巫馬心下意識的朝古樹走去,卻被葉張晗一把拉住,驚愕的說道:“你要幹嘛?”
“哦,沒事,我只是想走近點去看看。”
“你神經病吧。”葉張晗說道,“那古樹下面全是各種蛇蠍怪蟲,別人躲都來不及,你還想去看,真是瘋了。”
巫馬心自然不知道還有這個情況,說道:“哦,我以為這上古神樹必受生靈膜拜,蛇蟲鼠蟻不敢靠近呢。”
“我爺爺說,在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這樣,但那時只有三棵古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棵,便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方圓一牛吼之內,任何人畜進入都會瞬間啃成骨架,連‘救命’都來不及喊。”
巫馬心笑著搖搖頭,像她這麼大的女孩兒,的確是什麼都會信,葉張晗急得直跺腳,瞪著眼睛一個勁的說:“真的,真的。”
“嗯,嗯,我信行了吧。”巫馬心趕緊裝成認真的樣子點頭,“可是,我們不是要去固冬峪麼?不過去怎麼進去?”
葉張晗瞪著迷茫的大眼睛問道:“我們去固冬峪與這些古樹有何關係?”
“它們不是一個地方麼?”
“不是!”
“那它們肯定有什麼聯絡吧,不然……”巫馬心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不然什麼?肯定有人這麼告訴你的吧。”葉張晗說道。
巫馬心倒也不想瞞她,說道:“的確是這樣,難道有什麼不對麼?”
“我不知道。”葉張晗說道,“我只聽小樹葉的,它們從不騙人。”
原來如此,戲法人人會變,各有技巧不同。
巫馬心碰到這個女孩,耽擱不少時間,但也解了一道迷題,少走了一段彎路。
葉張晗帶著巫馬心轉頭向南,鑽入層層疊疊的亂山之中。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灰塵煙火色,兩鬢蒼蒼旨黑。”葉張晗畢竟還是小孩,一路上停不住嘴,唸叨起童謠來了。
“這是誰教你的?”巫馬心好奇的問道。
“我爺爺呀。他會得可多了,我再給你念一首。”葉張晗自豪的念道,“捕蛇婦,抓來毒蛇裝畫布,一頭白髮穿白衣,採瓜摘果素秋谷。”
“看來你爺爺很厲害呀,還有麼?”
“那當然了。”葉張晗越發驕傲起來,繼續念道,“牛一蒡,醉在田間扶犁杖,五日播種七日爛,一日三餐酒當飯;點火伯,支起鐵鍋撿熟鵝,不理頭髮不怕熱,不苟言笑不口渴。”
“哈哈。”巫馬心大笑起來,“寫這些的人分明有偏見,對賣炭翁和捕蛇老婦還算手下留情,對其他兩人真是各種奚落。”
葉張晗也點頭說道:“我爺爺跟他們熟悉,這也是實話實說。”
“你爺爺寫的。”
“嗯,是呀。”葉張晗說著,朝前面一指,“那裡就是固冬峪。”
巫馬心指路頭一看,兩座翠綠的山峰,夾著一片滿是冰雪的山峪。
山峪中樹木花草全都封在冰中,晶瑩剔透。花上的蜜蜂剛剛飛離花蕊,地上的小蛇吐著信子,一隻松鼠剛剛觸碰到堅果,兩隻麋鹿的戰爭還未分出勝負……一切都儲存著冰封之前的樣子。
讓人細思極恐的美。
葉張晗從身後的布包中掏出棉衣套在身上,盯著毫無動作的巫馬心,說道:“你沒帶棉衣?”
“恩。”
“你不是來找固冬峪麼?”
“是。”
“那你不知道冬天很冷?”葉張晗詫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藍眼睛的傢伙,心中暗想,他的腦袋不是也被冰封了吧。
巫馬心看出她眼神中的鄙視,可是也無可奈何,自己來得匆忙,之後又狀況百出……算了,不找藉口了,自己還真是沒想到,唉。
靠近峪口,寒氣逼人,巫馬心嘆了口氣,操縱著空氣中的火元素,勉強給自已取暖,葉張晗自然不知道他使了什麼神通,只是感慨這人真抗凍。
兩人沿著滿是冰雪的小路走著,七拐八折,路邊出現了坐著一個老者,雖然穿了幾層破皮襖,卻依然瑟瑟發抖,面前放著一個火爐,把滿臉的皺紋都映得通紅,皺紋夾得兩隻眼睛幾乎無法睜開。身邊是兩個大竹筐,裡面放滿了黑色的木炭,老者不時用凍得彎曲的手抓起木炭放到火爐之中,口中唸叨著:“賣炭得線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