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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禍起蕭牆

感受到面前師妃暄身上越來越強盛的氣勢,程咬金的表情嚴肅起來。師妃暄的強大毋庸置疑,現在的他根本不是師妃暄的對手,若是惹惱了她,倒黴的只有自己。

雖然師妃暄看起來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可是我佛如來都有做獅子吼的時候,程咬金可不敢保證師妃暄沒有一絲一毫的脾氣。而且,根據他的經驗,平時越是脾氣好的女人,發作起來就越可怕。程咬金可不想被師妃暄給搞的連渣都剩不下。

後退幾步,程咬金舉起雙手,對著師妃暄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在下姓程,名咬金,乃是江湖上的一個無名小卒。師仙子不必大驚小怪,每逢亂世,慈航靜齋定會派弟子出來拯救蒼生黎民,因此一向在江湖上享有盛譽,為天下武林正道之首。在下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更何況,師仙子剛才在營帳中所發出的劍意,與傳說中《慈航劍典》的意境十分相像。武道修為如此強大,而且又是如此年輕,同時精修《慈航劍典》劍道的女子,除了慈航靜齋這一代的傳人,在下想不出江湖中還有何人能夠符合這樣的情況!”

“是嗎?能夠知道慈航靜齋並不奇怪,可是能說出我的姓,那就有些問題了!我雖然是靜齋的弟子,可是卻從來沒有出過師門,此次乃是第一次在江湖行走,卻不知道閣下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的呢?”

聽出師妃暄語氣中蘊含的那一絲細微的殺意,程咬金笑了起來“師仙子說笑了!作為正道之首,慈航靜齋的一舉一動可都是被無數隻眼睛盯著呢!再說,仙子可是將來與陰葵派的傳人一較長短的,這關係到天下武林大勢,在下就是在孤陋寡聞,這些事情也該是知道的。”

師妃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麼閣下想要和我說什麼事情呢?”

程咬金對著師妃暄拱了拱手“在下聽師仙子詢問魏公那番話語,想必是和慈航靜齋的前幾位前輩一樣,為了尋找真命天子而努力罷?不知道仙子對於佔據關中的李淵有何看法?”

“李淵?”師妃暄的雙眼瞬間亮的讓人無法直視“真是有趣!你是魏公手下的將領,怎麼居然向我推薦起別人來了?更何況,江湖傳聞,李閥的李淵乃是一個好色庸俗、庸庸碌碌、無所作為的人,只不過是因為出身好,繼承了李閥的家業,因此這才在江湖中佔有一席之地罷了!可是我看程將軍的意思,卻似乎對那李淵另眼相看呢!”

“江湖上的那些流言大多誇大其詞,師仙子該不會像那些俗人一樣,連那種低階弱智的流言也會相信吧?倘若李淵真如傳說中的那幫不堪大器,李閥早就淪落為江湖末流勢力了,哪裡還能繼續留在四大門閥中,和獨孤、宇文、宋閥這四家並駕齊驅、共享盛名呢?”

聽了程咬金的話語,師妃暄的腦袋微微一偏,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那閣下的意思是?”

“很簡單,師仙子不是想在各路反王中尋找下一任的真命天子麼?在下希望師仙子若是有空的時候,能去關中轉轉,或許李淵能給仙子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是嗎?”師妃暄轉過了身體“若是有空的話,我回去看看的!”

當程咬金回到大營的時候,卻被李密帥帳門口的親衛擋住了去路。“什麼?魏公在裡面有私事要處理,所以不讓人進去打擾?那好吧,本將等等再來!”

走到拐角處,程咬金回頭看著李密的營帳,私事?真是有趣!和李密相處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呢!李密的私事從來沒有在他的帥帳裡處理過,就是和他的兒子李天凡在同一個營帳裡,李密也從來沒有談及私事。

程咬金左思右想都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勁,一向作風嚴謹的李密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更何況,師妃暄剛走,李密就做出了這種古怪的事情,程咬金總覺得這兩見事情之間有些關聯。隱身一個隱蔽的角落,程咬金凝神靜氣,運起天視地聽,豎起兩隻耳朵,悄悄的偷聽起李密帥帳的動靜來。

隨著內勁的延伸,李密帥帳裡的動靜很快就出現在程咬金耳朵裡。儘管程咬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聽到營帳裡傳來沈落雁的心跳時,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若不是聽到裡面還有其他人在的動靜,只怕程咬金就會以為李密和沈落雁在裡面你儂我儂,美人如玉劍如虹了。

讓程咬金感到奇怪的是,他注意了半天,只能聽到營帳裡傳來的沉重呼吸聲,卻聽不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這可實在讓他想不通,那幾個人在裡面幹什麼呢?怎麼忽然裝起啞巴來?

程咬金這天視地聽的功夫已經練至大成境界,帳篷中幾個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可是程咬金卻發現李密和沈落雁等人既不說話,也不打手勢或者用筆代嘴,進行溝通。似乎他們幾個人就是在營帳裡大眼瞪小眼,木頭人一般的站在那裡。

程咬金正疑惑的時候,營帳裡忽然響起了一個陰柔的聲音,卻是一直坐在那裡的李密終於開口了“雁兒,你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確定不是那幾個給你彙報訊息的探子在說謊?”聽著李密聲音中傳來那足以凍死人的冰冷,不管是偷聽的程咬金,還是營帳中的幾個人,都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站在下手垂著頭的沈落雁向前一步,對著李密恭敬的說道“啟稟魏公,屬下派出去的那幾個密探絕對可靠,辦事能力也不差,對魏公更是忠心耿耿,因此這訊息應該是不會錯的!”

“這麼說來,那王儒信和翟弘所言竟然句句屬實了?”

“正是!今天早上那個神秘的女子前來與魏公相見,不知怎地,她與魏公的對話竟然傳了出去。東郡公的部屬在聽說此事以後,就聚集到了一起。那王儒信親口對東郡公言語,說如今我瓦崗軍形勢大好、前途無量,魏公作為首領,很有可能在不遠的將來成為皇帝。

因此他就建議東郡公擔任當百官之首的大冢宰,管理所有的事務,把讓給魏公的權力重新奪回來,為日後天下平定,登基帝位做準備。只不過東郡公自認文才武略不如魏公,因此沒有答應。

東郡公的兄長翟弘見東郡公不肯,就對著東郡公進言,說是天子之位應該由東郡公自己來坐,豈可讓給他人?若是東郡公執意不肯,那他翟弘倒願意取魏公而代之的!”

沈落雁的聲音剛剛落地,程咬金就清楚的聽到李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化成了飛灰。聽著那灰塵飄落地面的聲音,程咬金暗暗心驚,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行,李密的武道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可是他一向涵養深厚,很少在人前顯露武功,更不要說是現在這種失態的表現了。

翟讓的小命要玩完了!程咬金惋惜的搖了搖頭。從李密的這個反應,程咬金就知道,李密對翟讓的哥哥翟弘已經起了殺心。那翟弘居然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狂言,李密就是肚量再寬,涵養再深厚,也是不能榮他的。

自古以來,小到幫派首領,大到一國之君,最是忌諱有人盯著自己的位置不放。一旦發現這種人,是有多少殺多少的,絕不會養虎為患,任人魚肉。而今翟弘的話語就犯了李密的大忌,他既然想染指這皇帝之位,李密又豈能容他?

而李密既然要對翟弘動手,自然也就不會放過他的弟弟翟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當初翟讓和他的哥哥翟弘一起在瓦崗舉事,李密又怎麼可能殺了翟弘而放過翟讓?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李密怎麼可能放過翟讓,讓他替自己的兄弟報仇?

因此,就算翟讓以前對李密有天大的恩惠,對於皇帝之位也沒有絲毫的野望,卻也是難逃一死了。更何況,除卻王儒信和翟弘的逆反之言不說,翟讓本身也是個惹麻煩的主。

當初李密來到瓦崗軍的時候,是翟讓收留了他,又是翟讓給了他權利,李密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正是因為有了翟讓對李密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情,提拔之意,已經貴為魏公,成為瓦崗軍實際上的大統領的李密,並不能如同指揮其他將領那樣隨意的指揮翟讓。

瓦崗軍的將領大多是江湖上的好漢出身,對於恩情、義氣看得無比重要。因此李密自然也就不能肆意的使喚翟讓,免得被人辱為小人得志、忘恩負義。

而由此也導致了一個問題的出現,李密不能輕易指揮翟讓,連帶著那些跟在翟讓身邊的親信將領,自然也就不將李密放在眼裡。結果,如今的瓦崗軍中就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表面上一致對外的瓦崗軍自稱服從李密的領導,可事實上,李密能夠依賴信任的,只有以王伯當為首的蒲山公營和秦瓊、羅士信、裴仁基等投靠過來的朝廷將領。

而翟讓手下卻擁有著原來與他一起聚義瓦崗的老部下,如左武侯大將軍單雄信,右武侯大將軍徐茂功以及王儒信和翟弘等手握兵權的將領,這些人都是翟讓的親信,和他同氣連枝,成為李密統治瓦崗軍的強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