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的藥水還要一會兒才打完,他挺著急,說:“好吧,我想你是對的,不過,能不能調快一點,我要做事。這樣滴,不知道滴到啥時候才完,真是急死人!”
護士聽了他的話,眼睛一瞪,說:“好吧,我算服了你,你身體好,調快點受的了,如果換成老人或者小孩,可能就不行。急性子對養傷沒好處。要慢慢來。”
上官說:“行,人都會老的,人趁年輕,多做點,等老了就不健康了。那時候,病纏身,就有很多的痛苦。年輕時不注意,年老就體會了。啥事都有因有果,沒有因,就沒有果,因可能是一個,也可能是多個,果可能只有一個。這個誰知道呢?”
正在這時候,有人說:“護士,醫務室主任找你,要你快點去。快,抓緊時間,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啥事啊?剛才在那他說沒事,人家一走,他就像催命鬼一樣催人家。是不是卻考慮。搞事情不經過大腦嗎?真是的!”護士說。
“算了,你別管我了,你去吧,我這藥水還要打一會兒,我直接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就來吧。我還是聽話,不自己弄。”上官說。
“沒事,我不去,剛剛調快了滴水的速度,這時候,馬上就會打完了,我擔心到時候你來不及拔針,小心空氣進到血管,那就麻煩了。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十分麻煩,你不要不信,已經有太多這樣的悲劇了。”護士說。
“我明白啦,行,你就在這裡等吧,只要你不怕你們主任。官大一級壓死人,你都不怕,我也是瞎操心,多嘴,惹禍上身。”上官問。
“怕什麼怕,我有本事,到哪裡都有飯吃,何必要在這裡受氣呢?不是我求他吃碗飯,是他在求我,我不幹了,他就沒辦法。還有,他做事缺少條理性,不會統籌安排,經常弄一些事,麻煩得很,這不,我前腳走,他後腳就亂了方寸,不知道怎樣做才好了。我走,當然沒問題,他立馬就會出問題。”護士說。
“你說得對,很對,有些領導不用理他,越理他,他越順著竿子往上爬,這事我很清楚,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就是經常用你,知道你有才,用別人不行,又要壓制你,又要籠絡你,只要你給他好臉色,他就樂的找不到北。實際上,領導真的很笨。”上官說。
“嗯,我知道,你們是拿工資的,都是固定的,主任和當官的拿錢多,你們拿錢少,還要多做事,這就讓人不能理解了。要知道,我很喜歡拿固定工資,不用操心,不像我們,起早貪黑的,就是為了孩子,自己吃不好、睡不好,還要陪笑臉,生怕人家不來了,這就麻煩了。我可不喜歡這樣。小小老百姓,就是賺個辛苦錢。沒有時間去埋怨,只有睜開倆眼就開始幹,幹就是了。哪裡有時間去思考人生和世界?這些哲學問題,都是專門的人士研究的,我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下棋的不是我們,我們只是棋子,到底怎麼走,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是下棋的人的掌控的。”上官夫人說。
說到拿工資,她特別有感觸,要知道,在以前,她也羨慕城裡人,上班拿工資,多好啊!不用風裡來雨裡去的,每天按時上下班,知道自己每個月拿多少錢,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雖然發不了財,可是穩定,每月按時發工資,簡直太爽了,不用操心,啥都有,哪裡要考慮今天吃啥。總是擔心胖了怎麼辦?實際上到了後來,還真胖不起來,因為總是操心,總有白髮,總有心臟的毛病。
護士見上官夫人說話了,她也不好意思起來,她說:“嫂子,你別誤會,我是出於職業習慣,對所有病人都是這樣,要盡到責任,不是別有所圖,另外,你要想到,我是護士,人家都說護士是白衣天使,我穿著白衣,可不是天使,我擔心的是,怎樣讓病人減輕痛苦,早點康復。醫德很重要,現在的醫生基本上已經沒有了醫德。只是為了賺錢,才有很多能治好的病被耽誤了,真是草菅人命啊!”
“你們醫生護士大概都比較喜歡錢吧,有的說,病人送到了醫院,醫生護士都待理不理的,非常傲慢,讓人難受。病人都痛得要死,醫生護士跟沒看見一樣,冷冰冰的,讓人受不了。好像病人都是債務人,看到病人就想起了怎樣要回錢。病人就是提款機,想提出多少就多少。你說是不是這樣道理?”上官夫人說。
“是的,這是一個問題,不知道你們是這樣看待醫生和護士,其實,我告訴你啊,醫生和護士看的東西太多了,看到太多痛苦的人,就麻木了,其實,才開始當醫生的時候,或者當護士的時候,還講點良心啥的,到後來,就不太注意了。”護士說。
“那是為什麼?我們是患者,是考慮這些問題的,這是關係到性命的大問題,好多人都不願意去醫院,到了醫院都是沒辦法,實在病得不行才去醫院,到了醫院,就差不多快熄火了。”上官說。
“沒錯,平時都捨不得吃藥打針,有了小病,就忍著,一直到釀成了大病,就晚了,到了醫院就有很多麻煩,不是病人的問題,就是醫生護士的問題,到最後大家都不開心,甚至有肢體動作,或者患者包圍醫院,讓醫院無法正常工作,或者醫院不負責,錢在前頭,漫天要價,讓病人和家屬苦不堪言。”護士說。
“裡面的問題大得很,不過,我們是局外人,沒有辦法看清楚,只有跟著感覺走,想要認真,恐怕很難。”上官說。
他說這話,其實看到很多行外人不清楚行內的情況,有時候會上當受騙,在這樣的地方,他們更清楚,要想完全弄懂,就是看清楚這個世界了,這個社會弄清楚了,一切都看開了。
護士看看上官的吊瓶裡的藥水慢慢打完了,就站起來,托起他的手,然後動作嫻熟地拔了針,她左手壓著上官的手背,右手摁著酒精棉球,不讓血流出來,手背上的血管一般是靜脈,看到那鼓起的小包,上官夫人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