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二叔,我上午說話太欠考慮了,太沖動了,您原諒我吧?要不二叔打我兩個巴掌?”
說話的時候,還偷偷用眼角看一眼坐在炕頭上的周志遠。
他跟黑麵佛一樣,不過佛祖手裡拿著的都是佛珠,他卻是帶著頂針拿著針線。
他穿針引線的樣子跟他的大黑臉還真是不相符。
“我來,我來!我給二叔縫被子,大哥,你咋就穿這麼點衣服啊,你不冷啊,天都要下大雪了,這都降溫了,可不能著涼感冒了!大哥你餓嗎,我嫂子擀麵條了,給二叔送過來一些……”
周梔不等二叔答應,快步跑到炕頭跟前,一把從周志遠手裡奪過針線,坐在周志遠身邊就開始縫補。
三兩下就把剩下的一面補丁縫完了。
周志遠在二叔的破被褥上打了一個大大的補丁,四周已經縫補完畢還剩下一面了。
針腳嚴密均勻,就像是在用縫紉機縫補的一樣,周梔看一眼補丁上的針腳,不好意思衝著周志遠咧咧嘴。
“呵呵,大哥,我幹活就是快啊,反正是補丁能縫住不露棉花就行了……等有時間我給二叔送一床新棉被……”
姚寧靜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鍋臺上,回來一看,認不出咯咯直笑。
周梔縫補的針腳跟用雞爪子刨的似的。
周梔不好意思撓撓腦袋,拉著周志遠的胳膊搖晃著就是撒嬌。
“大哥,大哥,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您養二叔老,我也養二叔老好不好?大哥心疼二叔,也得心疼我啊!我這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大哥不回去我嫂子不給我下麵條,我都要餓死了呀……”
周永善不敢往前湊,只能小心翼翼開腔說話催周志遠趕緊回家。
“志遠,志遠,快跟寧靜和你妹妹回去,趕緊的回家吃飯,我這什麼都不缺,不用往這邊跑……”
二叔越發緊張害怕,周志遠越發心疼。
老人本來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卻因為他無端受到了驚嚇。
小時候二叔傾盡所有撫養他,二叔為他做的一切,他一點一滴都記著。
養恩大於生恩,他一定要好好贍養二叔,哪個跟二叔過不去,就是跟他過不去。
“嗯。”
周志遠起身,臨走前爐子的火調得很旺,囑咐二叔睡前關好門,髒衣服放著就好,明天他過來幫著洗。
“大哥,大哥,你倒是慢點走路啊,你這步伐太快,我都追不上呢……”
周梔一溜小跑追上週志遠,固執伸出手挽著他的胳膊,任憑周志遠甩了幾下胳膊,就是不肯撒把。
“大哥,大哥,我人生地不熟的,一不小心走錯了路,走丟了可就麻煩了!聽嫂子說後山上可以下兔子扣,咱們也去下兔子扣吧?套了兔子咱們不要,全部給二叔吃肉好不好?”
姚寧靜都替周梔感到不值得了,她巴拉巴拉說了一路,被周志遠一路拖拽著回家,而黑臉老化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孩子們回來了!快快,光義趕緊去燒火,這都晚上十點了,還沒有吃飯呢,孩子們都餓了呢……”
“志遠啊,以後晚飯要按時吃啊,一天三頓按時吃著,想吃什麼跟媽媽說,媽媽很會做飯的,明天媽媽給你們炸肉丸子炸糖糕……”
田心萍的情緒明顯高漲了一些,手腳麻利把麵條下鍋裡,心情很好地同周志遠姚寧靜說著話。
周志遠眉頭一皺。
“你們還要在這裡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