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懷著孩子呢!”拉著劉冬兒坐下,韓子野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別發急,也便是這麼說說,事兒還沒定下來呢。”劉冬兒哪有心理品茗:“這孩子還沒出身呢,便有人惦念著了?沒定下來又能如何?曦兒如果是生了女兒,他們倒是不會惦念了,如果是兒子呢?怕這事兒便是板上釘釘了吧?”
“唉,實在這事兒我內心也有數,時候好像也有人提過一句的。只是,我其時沒往內心去,現在可好了,便算後悔也來不足了。”韓子野很清楚一件事,這過繼的事兒,最重要的還是父親是否同意,像先前同族想要過繼泰哥兒,他咬緊牙關差別意,誰也不能劫掠的。可這兩件事不一般的,顧家老爺太太他妹婿的親生父母,如果擱在他身上,便算他真心不肯意,這面子上也過不去。
劉冬兒也想到了同族那事兒,由於事兒已經塵埃落定了,她這會兒聽著只是感傷:“好不等閒我們家的事兒順當了,怎麼曦兒又有事兒了呢?我也當孃的,每個孩子都是孃的心頭肉,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沒有過繼給別人的道理。”
“便是這麼說的,這話好說不動聽。顧家大少爺成親都十年了吧?現在膝下是一個孩子都沒有,偏巧顧家本身生齒便不茂盛,幾代單傳啊,也便是到了妹婿那一輩兒多了他。你想想,如果是不讓過繼的話,以後豈不是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了?”
韓子野的話也未曾沒有道理,可關於一個做母親的人來說,道理什麼的真心不是那麼重要。將心比心,今個兒這事兒如果是落在劉冬兒身上,她必定是不能接管的。哪怕從大面子上來說,的確應該這麼做,她這內心頭也必定不好受。
“子野,這事兒……曦兒應該不曉得吧?”
先喚了婢女舉行洗漱,韓子野讓劉冬兒先偏僻一下,別等下韓曦那邊還沒有出事,劉冬兒卻因此發急上火了。等洗漱完後,都躺在床上了,韓子野才繼續報告著:“聽妹婿的意義,這事兒還沒確認下來,顧家大少爺膝下無子卻是事實,而且顧家大少爺是嫡宗子,將來要秉承家業的,沒有兒子可怎麼得了?聽說,顧家太太不欲為宗子納妾,說是妾生的兒子不面子。”
“可便使妾生的兒子不面子,也不能不給她的兒子留後吧?”劉冬兒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兒,眾人都曉得庶子秉承家業最丟人,可如果是沒有嫡子那也沒辦法了。何況,顧家是大戶人家,沒有兒子完全便不像話。如果是真要計算這些的話,休妻另娶也比過繼要好吧?
韓子野苦笑一聲,懼妻如果是懼怕到這個水平,這人也不必活了。
“這……聽著倒像是真的。”
昔時,劉冬兒嫁入韓家將近三年未曾懷孕,初得知懷孕的時候,那種喜悅的心境劉冬兒至今都能回首起來。而且,生傑哥兒的時候還發生了不測,劉冬兒差點兒便看不到這個孩子了。等傑哥兒大了一些,偏巧她又懷上了泰哥兒,雖說懷孕是件喜事,但劉冬兒還記得其時她回絕抱傑哥兒時,傑哥兒眼中流露出的掃興。
雖說兩個小哥兒都是劉冬兒親生的,但如果短長要分出個孰輕孰重來,那劉冬兒必定更在意傑哥兒的。而她現在雖說又有了身孕,但那種初為人母的感覺卻已經不在了。這個孩子出身以後,她一定會高興,也會心疼這孩子的,那不管是那份喜悅還是心疼,都比不上傑哥兒剛出身那會兒了。
“是啊,曦兒今個兒多高興啊,雖說有些含羞,但我也看得出來她關於肚子裡的孩子最期待。”韓子野也沒有辦法,這事兒嚴格來說都不能見怪顧家,而且看到妹婿也最憂愁的神態,責怪的話更是說不出口了。
“這可如何是好?報告曦兒吧,怕她悲傷疼痛,萬一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便不好了。可如果是不報告曦兒的話,萬一她生下的是個兒子,又被抱走的話,對她而言豈不是致命的攻擊嗎?”劉冬兒腦海裡闡揚著韓曦今個兒說起自己懷孕時,那副嬌羞中又帶著期待的神態,如果是她曉得自己辛費力苦十月妊娠生下來的孩子會被抱走的話,會不會悲傷欲絕呢?
別人劉冬兒是不曉得,但如果是這事兒擱在她的身上,她一定會悲傷欲絕的。
劉張氏這邊,由於睿哥兒已經拜了名師,但他們娘仨個究竟不大利便,哪怕在京城有田莊這來回也不等閒,因而仍然在韓家住著。韓子野倒是挺高興的,由於他察覺睿哥兒很稀飯當老師,平素沒事便教訓傑哥兒,加上睿哥兒本身便最好學,倒是帶著傑哥兒一起長進了,便連現在才四歲的泰哥兒沒事兒也隨著一塊兒唸叨著,雖說預計沒學到什麼的,但姿勢倒是擺的挺足的。
韓家大太太也沒有任何定見,作為婆母,她應該在家裡照望懷孕的劉冬兒的,有了劉張氏在,她便可以時常抽空去看望韓曦了。韓曦是韓家大太太的心肝法寶兒,這第一次懷孕,韓家大太太生怕韓曦不大懂事,萬一導致什麼不可能挽回的事兒,後悔可來不足了。因而,險些每隔幾天,韓家大太太便要往顧家跑一趟。
讓韓家大太太很高興的是,顧家那邊看起來最迎接她。韓曦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顧家太太更是拉著韓家大太太,非要她在顧家住到韓曦臨蓐。用顧家太太的話來說,這親孃在身旁底氣都足了,至於她這個做婆母的,天天好飯女人餚的提供著,事兒便都交給韓家大太太了。
韓家大太太求之不得,在跟韓子野和劉冬兒商議過後,直接便搬到了顧家那邊。劉冬兒捏詞擔憂韓曦頭胎不好生,愣是把娃娃提溜出去了。娃娃雖說有些不甘心,但關於劉冬兒,她素來沒有辦法。哪怕娃娃曉得,這一次她的主要使命不是為了韓曦肚子裡的孩子,而是為了韓曦不良於行的良人,她也只能認了。
劉冬兒肚子裡的孩子只比韓曦小了一個月,但由於她生孩子已經很諳練了,加上她這胎並沒有太鬧騰,因而便算娃娃隨著韓家大太太離開了,她也沒有太大的干係。倒是韓子野得知這件過後,最打動地從劉冬兒背後抱住她。
“冬兒,此次可委屈你了。”
“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實在吧,我這兒倒是沒有什麼事兒,可曦兒那邊卻真是安心不下。”劉冬兒一想起過繼的事兒,便替韓曦感應不值。不管怎麼樣,韓曦的壞處也便是性質靦腆不會交際,可顧家二少爺卻是一個不良於行的人,如果只是如此也便罷了,妹婿好好地對待韓曦,這日子也便這麼過著。可偏巧……
韓子野當然曉得劉冬兒在愁什麼,可這事兒他還真是幫不上忙。出嫁從夫,如果是顧家二少爺點了頭,韓曦便算再不捨得也只能認了。當然,誰內心都不好受,卻是真的了。
背後撫摩著劉冬兒已經顯懷了的肚子,韓子野不肯意她再煩惱,當下說起了旁的事兒:“冬兒,跟你說件事兒,先前你不是跟我說,要給蕾兒找個好夫婿嗎?這事兒有點兒端倪了。”
“哦?是哪家?”劉冬兒被這個話題迷惑住了,蕾兒是她的嫡親妹子,於情於理她都要為蕾兒好好相看一番。
“呵呵,是你熟識的人家,這事兒最初還是你提起的呢!”韓子野見劉冬兒有了樂趣,反而賣了關子不肯意說了。
劉冬兒冷了一下,她熟識的?還是她提起的?略略一思量,劉冬兒有些不敢置信地講話:“莫非是張家?”劉冬兒所說的張家,不是瀘州城的那戶人家,而是已經是是她外祖父的部下,但現在已經自主流派的張姓老人家。那位老人是個孤兒,這張姓還是劉冬兒的外祖父昔時賜給他的。
“可不是嗎?便是他們家。”
“子野,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那老人的兒子不是已經訂婚了嗎?可別報告我,這事兒你做了行動?”
韓子野聽了這話,頓時哭笑不得。他在劉冬兒心目中多能耐啊?為了小姨子的婚事,還能去毀壞別人的好姻緣?再說了,便算他想毀壞也得有這個能耐吧?“冬兒,你想得太多了。”
“那是怎麼回事?你跟我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