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軒，這事兒便聽我吧，顧家也是適合修身養性了。”

“父親，莫非你覺得太孫無法登基嗎？聖上的年紀已經大了，說白了，也便是這麼幾年的事兒了。誰都曉得聖上很在意太孫，其他的皇子是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們……”

“夠了！從軒啊從軒，你怎麼到此時為止還不清楚呢？你自己都說了，聖上年紀已經大了，而太孫的年紀卻是太小了，你希望怎麼做？將太孫推上皇位？而後呢？當一個輔臣？從軒，你此時的心思，我昔時便想過。聖上不止一個兒子，可皇子們大多已經成年了，便使最小的那幾個卻是歷來都跟皇位無緣的。我們家是太子的人，這是京城所有人都曉得的事兒，如果皇子上位，顧家怕是要今後敗落了。”

“因此，父親我們一定要支援太孫。太孫的年紀尚幼，等他上位了，將來我們顧家的出息還不是一片光明？”

顧家老太爺深深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聽你這麼說，我都不敢走了。罷了，將你媳婦叫來吧，我有一些話要叮嚀。”

“父親！”

“去將她喚來。”

有心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最終顧家老爺還是退了出去。不多會兒，便帶著顧家太太一道兒過來了。

“從軒，你有才氣也有野心，這點兒最好。但你也要記著，不管你做了什麼事兒，為的卻是顧家，為了顧家的後輩子孫。如果說，由於你的所作所為而害了後輩子孫，那麼我甘願顧家今後敗落也不肯意你去招惹短長！”

面對顧家老太爺如此嚴峻的話語，顧家老爺難免有些為難。

而顧家太太卻是面色一白。

“這是怎麼的了？學卿他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前幾年，顧家二少爺出“不測”的時候，最初顧家太太是不曉得內情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愈發感覺到了不安。顧家大少爺歸天的時候，卻是再也瞞不了她了。

顧家太太並不太在意男子們在外頭的事兒，可一旦波及到了她的兒子，她卻不得不在意了。

“良人，我不論你想要做什麼，但我只求知卿平生平安。我已經落空了學安，學卿的腿也是由於顧家而殘廢的，不管如何，我再也經受不住熬煎了。”

“這……”顧家老爺面色最尷尬，如果所以往，他會責怪顧家太太這是婦人之見。一想到兩個兒子一個身亡一個殘廢，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管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旁的事兒也便罷了，現在我只餘學卿一個兒子了，良人你便當是發發善心吧，哪怕你要了我的命都是可以的，但學卿全部不能出事！”

這是顧家太太的心思，但又何嘗不是顧家老太爺的心思。

顧家老太爺平生爭強好勝，他也曉得自己唯一的兒子是真的秉承了他的性質。只是，人到老年經歷的事兒多了，也便沒有了年輕時候的勁頭。說真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諸事不管含飴弄孫。

惋惜啊！

“從軒，這一次便算是很後一次聽我的吧，顧家已經鬧熱了這麼多年，也該好好歇歇了。太子已經歸天，他雖說留下了兒子，但其他皇子也不是茹素的。我看讓太孫登基那是不太現實的事兒了，便使便算讓太孫登基了又能如何？學安已經沒了，學卿的腿又不可能，我們顧家到了不起不退讓的境界了。”

顧家老太爺一講話，顧家老爺和太太只能暫時住了嘴，只是看顧家老爺的面色，好像還是有些不甘心。

自然，顧家老太爺將全部都看在了眼裡，面上不由得闡揚了一絲掃興之情：“什麼都不必說了，我意已決，明個兒我便親身去找聖上。至於從軒……我也會幫你辭掉官職的。”

“父親！”

“夠了，如果你還當我是父親，便聽我最後一次吧。我這把老骨頭了，便沒多少動機好活了，既然那幫子人已經籌辦著手了，與其讓他們對學卿和孩子動手，不如讓我這老骨頭為顧家做最後一件事兒吧。”雖說便清楚顧家老太爺的心思，但乍一聽他說得這般直白，顧家老爺還是不由得內心直髮顫。躊躇了半天，顧家老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再也沒有了語言。

那廂，遠在城郊的顧家二少爺內心也是清楚的。

從前間的顧家二少爺，是個極為聰慧但卻有些年輕氣盛的人，是由於從小便順風順水的，不已經是受過半點兒轉折，他總覺得但凡自己想要獲得的東西，便沒有一個是得不到的。當然，有些事兒是必需付出一定的代價才可以獲得的。

也便是由於如此的心思，昔時他才會服從父親的交託，介入到完全便不是他可以摻和的事兒中。雖說，最後他還是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是付出的代價卻讓他無法接管。

出事的時候，他才十六歲。

十六歲的年紀，還是一團孩子氣，哪怕打小便極為聰明，但乍然面對自己可能畢生殘廢的事兒，他還是無法接管。

這個代價太大了，大到在之後的幾年中，他沉醉在過去的回首中。便極為聰慧的他，倒是在這幾年中想了不少的事兒，也包含他當初所做的全部。

實在這但凡一旦往深了想，便沒有什麼事兒是想欠亨的。顧家二少爺便是聰慧的人，以往只是由於太過於年輕了，又齊心想要立功立業，由於腿傷被迫在家療養之後，許多過去被輕忽的事兒倒是想清楚了。這還不算，後來他娶了韓曦為妻，又生了兒子，這才算是真正地看破了。

“曦兒，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們一家人都會在一起的，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來保護你，有我們的孩子。”

韓曦這會兒正抱著兒子逗弄著，猛一聽良人這麼一說，面上最駭怪。不管，韓曦卻不是一個心理多的人，她素來都覺得有學識的良人最了不起，關於良人的感覺除了醉心以外，有著一層佩服。便使顧家二少爺冒出了這種沒頭沒尾的話，韓曦也只是有些詫異，卻並沒有覺得不妥。

“好，我們是一家人，當然會在一起的。”韓曦眉眼彎彎，笑得特別光耀。

嚴格說起來，韓曦並不算是女人人。跟劉冬兒的端莊大氣差別，韓曦雖說是官家小姐，但卻生成一副小家碧玉的神態，哪怕已經嫁人生子了，渾身高低還是透著一股子清純的氣息，乃至於偶然候看著竟是一團孩子氣。

顧家二少爺也並非韓子野，比起端莊大氣的朋友們閨秀，他更稀飯韓曦這種以他為天的媳婦。

如此便已經夠了，有妻有子閤家安泰。

實在，剛剛顧家二少爺那番話也不是臨時起意的，早在他離開顧家時，顧家老太爺便已經跟他說過一番話了。雖說那番話說得婉轉，但顧家二少爺早便已經不是幾年前年輕氣盛的少爺哥兒了，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兒，現在的顧家二少爺已經很習慣將旁人的話掰開來細細地想，乃至於想透闢了以後，再將那些話磨成粉，直到每個字都深深地刻進心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