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上殘曲並沒有缺失多少,但,缺失的往往是最重要的地方,一整首殘曲哼下來,因為關鍵地方的缺失,很讓人悵然若失,抓心撓肺的要將它哼出來。
蘇然輕聲反覆的哼著其中一段旋律,手中的素描筆在白紙上寫著只有她才看的懂的簡譜與音階。
臺下的眾人不明所以,就是評委也好奇少年在紙上寫的是什麼。
蘇然的對面,距離她五米多遠的對手,手撥弄著琴絃,時不時的撥出幾個音,偶爾又反覆的彈著一段旋律。
眾人覺得,對嘛!這才是譜曲,譜曲怎麼能不用琴。
一刻鐘剛到,比試書法的雙方兩人已經放下毛筆字,裁判也沒馬上將之收走,只讓兩人回到各自的隊友那邊。
三刻鐘剛到,作詩的雙方兩人也放下了毛筆,相互行了一禮,回了各自的隊友那邊。
蘇然這邊已經放下筆,剛要拿案上的紫音簫,想了想,她抱起了一旁的琴,放到案上,看著自己寫的簡譜,修長的玉指在琴絃上勾、抹、挑……
不管是臺下或臺上的人,看到撥弄著琴絃纖細如蔥白的手指,心裡都道:這是一雙彈琴的手。
有人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裡只覺,少年那雙手,就是女兒家怕也是找不出幾個有他好看的。
對弈的這邊,沈修辭與齊懷瑜給眾人的感覺就是,兩人不是在比鬥,倒像是兩個友人在下棋,很是悠閒的還聊起天來。
時間過的很快,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蘇然與對面的對手都同時站了起來,手裡拿著自己譜全的曲子。
裁判走了過來,將兩人的曲譜拿在手裡,他笑道:“兩位還請稍等,等居士看過之後,再請兩位演奏出來。”
蘇然回到隊友身邊,看了眼評委席上,已經接過曲譜的唯一女評委,她問:“她是誰?”
“那是雙青居士,”溫寄答道。
雙青居士蘇然略有耳聞,與當年的齊大小姐,老皇帝的心上人是同一時期的人,若說齊大小姐是第一美人,雙青居士就是第一才女。
雖然當時的齊大小姐也有第一才女之稱,但更多還是因為她的貌美而被推崇之人冠上的,要論才華,據說是當時的褚青青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
說來兩人命運都坎坷,一個紅顏薄命,不滿雙十年華就去世,一個成親沒多久,丈夫去了戰場就沒再回來,成親不到兩年就成了寡婦。
自那以後,褚青青整整十年閉門不出,就是孃家也不曾回過,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是十一年之後,也是那一次,她才對外自稱雙青居士。
那一年,正是科舉之年,她的孃家侄兒,與夫家小叔同時摘取了兩榜進士,也是那時過後,眾人才知,她孃家侄兒與夫家小叔,能有如此成就,離不開她的用心教授。
蘇然點了點頭,看了眼下棋的沈修辭那邊,又看了眼金嶽安那邊,然後她看向林世海,“羅珣怎麼也來京了?”
“他說想來,我回京的那天,去到港口的時候,他就在那等我了,我當時也是很意外。”
林世海笑看著蘇然,又道:“我們倆可是一直在等你來找。”
……
雙青居士這邊,她看了會毛筆字寫出來的曲譜,心裡雖然未有期待,卻也還是有些失望,但臉上卻不顯。
她拿出來的殘曲,是她以前所創,亦有完整的曲子,之所以拿出來的是殘曲,不過是因為缺失的那幾個部分,總是讓她不太滿意,總覺得少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