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年少時,總是這般,為了一件其實在很多年後來看,並不算很聰明的事,就做出一件至死都在懷念的事來!
或許並不算驚天動地,或許後來看有些想嘲笑那個年少輕狂的自己!
但總歸,這樣的懷念,極慰人心。
“大哥,明天就走?”流楓忽然問道。
周清暮點了點頭,旋即轉過頭來看著流楓,輕拍他的肩頭,笑道:“以後就該好好修煉了!聽那位蕭焚前輩所說,你的父親可是很厲害的一位修士了!如若他還沒死,有朝一日你又知道了這個訊息,你就不想去救他?”
“誰管他!他就是頂天高了,不也為了所謂的執念沒了嘛。真不明白他為何對那些東西看得那般重,害得我和我娘都得被拖累,活得這般沉重。”流楓哼哼了一聲,雙手環胸沒好氣道。
周清暮並未在意這些,而是問道:“你怎麼知道你娘就是被你爹拖累,所以才......”
他說著,卻又停住了即將說出的“丟下你一個人”這六個字,卻不由得傷感,也不在乎流楓是否回話,而是拿起酒葫大口飲下。
流楓也不在意,望著夜幕,重重說道:“直覺!”
周清暮啞然,只好又自顧自地喝起酒。
每當要與人離別的時候,相顧總是無言。
最後的最後,那位曾被人以靈魂佔據身體百載的少年只是尤為認真地說道:“要活著回來,大哥!”
寥寥活著二字,在這個世界最輕薄,也最為沉重。
有人說,命運短暫的交錯,最終都會化為烏有。
人生南北多歧路。
有些人走了之後,便再未回來過。
......
那日清晨,周清暮的身影就離開這座赤炎城,唯餘那少年郎一人抬頭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輕揮手,說了一聲:“再見,保重。”
後來,流楓便一直跟隨著他那位“從天而降”的二伯一同修煉,比之曾經更是多倍努力。
在周清暮的離開的第二日,少年心頭曾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但當他回首望去,卻不見心中那人的身影。
相逢匆匆,等到終於離別的時候,卻覺得恍惚。
當然,他並不知道,他的這位大哥曾在這赤炎城的暗處停留了幾日,只為心中的一份安穩。
......
最是這月亮不肯罷休,讓天下人都能做個好夢,卻獨留一個年輕人走在黑暗裡。
距離周清暮離開,已是有了半月之久。
在這些日子裡,他的心中多了些坦然,好像真的踏上了最後的路途的時候,就沒有那麼急切了。
故而,周清暮在白天的時候更多是御劍而行,而夜晚卻一個人在路上走,享受著難得的安靜閒適。
在很小的時候,周清暮很怕黑,所以夜晚從不敢睡得太晚。就連去茅房,也一定要拉上老爹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