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族,議事廳門口。
火焰將木頭燒得焦黑,嘎吱嘎吱響,像魔鬼的磨牙聲,啃噬著族長劍風雷的屍體。
所有劍族人聚集在空地,無人說話,就像一個個等待投身火焰的可悲食材。
血傀儡的新主人劍厲站在火焰之前,投射出巨大陰影,籠罩住瑟瑟發抖的族人。
劍歷很享受這一刻,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令人恐懼。
毫無生氣的血傀儡在火光舔舐不到的地方遊蕩,隱隱把所有劍族人包圍住。
劍厲高舉雙手,將所有人的目光拉向自己,開始散佈狂熱的宣言。
“今夜,是劍族改變命運的時刻,六位少年,其中有一個是我的兒子,將獲得全新的力量,劍族淪落天劍門工具的日子將成為過去!我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站在劍厲身後的六名少年臉上帶著憤恨,包括劍離別,他對父親的所作所為早就心碎了。
劍厲拿出一個錦盒,裡面蠕動著六隻血蠶。
噁心的東西,透明皮脂下是紅色黏稠的液體。
劍歷輕聲說:“孩子們,我需要你們成就劍族的未來。”
六名少年一動不動,劍秋朝地面啐了一口。“叛徒。”
劍厲走到六名少年面前,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不管劍往生承諾你們什麼,他都在騙你,劍族身負邪龍詛咒,想要躍出脫凡境比登天還難,天劍門或許是個好地方,但那是對天賦好的人而言,你們在那一輩子都要卑躬屈膝,淪為下等人,相信我,那不是你們想要的生活。吃下它,成就自己。”
沒人說話。
劍厲繼續壓著嗓子,威脅道。“吃了它!不然下面的人都要死。”
血傀儡開始縮小包圍圈,六名少年的表情瞬間垮掉,不情願地把嘴張到最大。
劍厲非常滿意,這些少年這麼順從,這要歸功於他的威脅,親人和族人永遠是人性弱點。
六人中,劍雨笙的表情單調茫然。
劍厲看著劍雨笙不屑地想,在劍風雷死亡的時候,劍雨笙已經和行屍走肉沒區別了,懦弱的人只會留下懦弱的種。
劍歷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第一隻血蠶,扔進了了劍雨笙的口中。
………
白晝從海邊小屋出來後,左手食指上多了一個小手形狀的戒指。
到了村落,白晝如同一道影子,小心繞過遊蕩在ei的血傀儡。
血傀儡只是執行簡單的命令,機械似的徘徊,當有劍族人要離開的時候,便會暴力地揍一頓。
不過其中一個血傀儡血紅的眼睛看到白晝腰間和後背的寶劍,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懷疑。
這讓白晝汗毛倒豎。
那是在鎮龍山外被劍厲殺死的領頭,生前領導血傀儡,死後成為了血傀儡,也是砍掉父親頭的那個,李槐。
白晝將恨意和苦果吞下,強裝鎮定從這名叫做李槐的血傀儡身邊走過。
血傀儡李槐似乎在掙扎,本來猙獰的臉扭曲在一塊,隨後像洩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氣地回到巡邏隊伍中。
白晝沒走上兩步,一個劍族人發現他,四目相對。
白晝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他認得出,那是被恐懼支配的眼神,劍厲已經掌控了這個人的恐懼,自己馬上會被揭發,只因為這個人對劍厲心懷懼怕。
恐懼會令人做出懦弱的選擇,就像父親死的時候,這些人都無動於衷。
白晝握緊兄弟劍,隨時準備貼上去,將利刃cha j對方的要害。
那個劍族人別回頭,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順便將身子向右移動,正好擋住了右前方劍厲的掃視。
這時白晝明白了,這個人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他們全是,倖存下的族人雖然對劍厲懼怕,但懼怕之中還有恨意。
劍歷靠恐懼統治他們的行為,卻統治不了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