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緣點了點頭,她的表情像是陷入了一段回憶,隨後慢慢說道:“那天年夜飯之後,在你的房間裡,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見殷阿姨和雲叔叔,還有我爸媽……我們,我們就結婚了,我們在湖邊舉行婚禮,你的朋友們都來了,他們給我們送上了祝福,我穿著婚紗在一家白色的鋼琴上彈琴,你穿著西服和你的樂隊在盡情的表演,現場像是一場音樂會一樣……可是,雲淺,夢都是相反的,我怎麼會嫁給你呢?我的未來在澳洲,以後我只會成為只看利益,變成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女強人,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些似夢似幻的場景……”
這幅被蘇夢緣用語言描繪的畫就這樣展示在我的腦海深處,一股暖流在我的身體各處亂竄,在那場夢境裡,我竟然與蘇夢緣喜結連理,就連結婚的方式都是這麼的浪漫。
蘇夢緣就是一個奇女子,永遠不會讓我覺得悶、無聊,我也在那場夢裡做了她的老公。
可是她也說了,這就是一場似夢似幻的夢,是相反的,忽然醒悟的我,似夢似幻的痛!
她就像天上的月亮,我就是一條河,只要她發著光,我就能在夜晚的時候給她一個相反的世界,她在我的世界裡可以如魚得水的活著,只有太陽,才是我們共同的宿敵。
太陽,不就是生活嗎?太陽昇起,夢也醒了!
“我可不可以……”
話掛在嘴邊欲言又止,其實我是想說,我可不可以最後擁抱一下你,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可以什麼?”
“沒什麼,希望以後你到了澳洲保重身體!”
一時語塞,我好像又不會說話了。蘇夢緣好像等不到她滿意的答案,表情有些失落,她終於一把推開了我,我們之間甚至連一句再見沒有說,她便孤零零的走進了小區內。
我望著她的背影,直到越來越小,最後模糊看不清,她都沒有回過頭一次,看來我今天的表現由讓她失望了。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再次回到工地裡,給包工頭遞了一支好煙,解釋了剛剛的行為,讓他不要扣我工天,隨後我才來到磚堆上坐著,注視著遠方。
陳二蛋見我回來,壞笑道:“雲淺,沒想到,你這傢伙藏的夠深啊!這麼漂亮的姑娘都能來這環境惡劣的工地找你,撩妹果然有這麼一手!”
“這話怎麼說?”
“我剛剛看見你給那個漂亮姑娘跪下來繫鞋帶,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你別告訴我這是你一個無意識的行為?”
我微微一愣,說道:“如果我說,這真是我一個無意識的行為,當時沒有想這麼多,你信不信?”
陳二蛋笑了笑,回道:“你先別問我信不信,但我要告訴你,對女人而言,你剛剛的行為,系的不是鞋帶,而是一顆少女懷春的心…女人是沒辦法抵抗這些的。”
“何以見得,二蛋哥看來是情場老手嘍?是不是親自檢驗過!”
陳二蛋沒有選擇回答我,只是補充道:“當然,做這一切的前提是……那個姑娘已經對你有好感了!”
我又點上一支菸,躲閃著陳二蛋看著我的眼神,現在,我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不妥,可是那一剎那的氣氛,喚起了我心中某些難以言語的情緒,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幫她繫了鞋帶。
見我不說話,陳二蛋也沒有再為難我,他遞給我一根菸,說道:“好了好了,不拿你開唰了!抽完這根菸,幹緊幹活吧!不然包工頭看到,你這一天就白來了!”
直到晚上,我運磚的時候都是分心的,我剋制不住想到了蘇夢緣對我說的那些話。
以前我想逃離她的世界,是因為我知道,只要我耐心一點,總會碰見她;這次,換她逃離這個世界,我可能再也不會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