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外城,砍了很多鬼木。
這些鬼木被燒成了炭,然後分發到了滄州,取暖用?
“這……好像聽起來很合理。”高見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左家先前的掌舵人,叫做左岸,他修行的路數,便是仰賴於鬼木的陰氣,和自身的陽氣,形成連攜,這個在巫覡之中叫做‘鬼巫’。”非想解釋道。
高見點頭,這個他也知道一些。
巫覡可以驅使鬼神,各種性質不同。
像是趕屍人之流,也是巫覡的一種,可以驅使殭屍。
而驅使死者魂靈更是稀鬆平常,用降頭術之類的手段,驅使小鬼害人,或者是偷取財物,是巫覡們常做的手段。
這些,都被叫做‘鬼巫’。
只是,左家作為頂級的巫覡,他們看不上這些‘鄉下野巫’的手段。
左家號令的是神祇,他們所役使的也都是神將,英靈,乃至於城隍,土地百神!
驅使鬼魂殭屍,在他們眼中是不入流的手段。
想到這個,高見突然一個激靈:“等等,左岸的跟腳,和其他左家人不一樣?”
他發現了華點。
左岸身為左家的高層,六境巫覡,但他所擅長的東西是鬼巫之法,他甚至還淬體了,肉身比高見還要壯碩。
這不是正常的左家巫覡的晉升路線,左家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開始走的就是奴役神祇的道路。
鬼怪殭屍這種垃圾,他們是不會看在眼裡的。
非想的藍色光頭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他並非在左家內部長大,他小時候甚至不姓左。”
“不姓左?”高見似乎猜到了什麼:“他被左家排擠了?”
“也不是左家,而是他的主母。”非想說道。
“主母?噢,他是妾生子,而且主母妒心很重?”高見做出了自己的推測。
非想的笑容也變得明顯起來:“的確如此,他從小就被母親送到了鄉下以求活命,改了姓氏,不被告知身世,與父母隔絕,就連他的修行法也不是左家傳統的修行法,而是來自左家看不上的‘鄉下野巫’,一個和妖物勾結,以血祭為生的瘋癲神婆的手中。”
跳大神的神婆,和妖物勾結,靠進行血祭來蠱惑一些妖物為自己驅使,就是這樣卑劣的手段,卻成為了左岸當時最大的依靠。
高見這時候面色凝重的補充了接下來的故事:“但就在這個神婆手裡,他接觸到了修行,然後迅速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情況下崛起了?”
非想的笑容更加明顯了,他說道:“沒錯,那之後,他迅速成就了二境,奴役了周圍幾乎所有的妖物,名聲傳揚了出去,天賦很快被左家注意到,那時候……他只有十五歲。”
“他被接回了左家,但這種出身,顯然在左家不算什麼,他又陷入了那種絕境。”
“所以,他又殺出來了?”
“殺出來了。”
“那還真是……我都有點佩服他了。”高見嘆了口氣:“所以這就是他跟腳不一樣的原因,最近的鬼木被砍伐,是因為左岸被髮配到了古戰場?”
“顯而易見,是的。”非想再度點頭。
“所以,非想大師,你來找我,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事情?”高見眼神灼灼,盯著非想問道。
“並非什麼告訴,只是分享一些我知道的事情而已,左岸很難對付,高將軍你現在畢竟才三境,還是要小心謹慎些比較好。”非想依然是那般溫和淡然。
“那就多謝非想大師了。”高見拱手。
“這兩塊炭,就請高將軍收下,既是紀念滄州外城千多萬人過了一個暖年,也算是我的禮物吧。”非想指著那兩塊炭說道。
“好。”高見收下炭,放進了自己的芥子袋中。
“喔?芥子袋?”非想有些訝異看向了高見的腰間。
“怎麼了?”高見有些奇怪非想的反應。
芥子袋有那麼稀奇嗎?或許吧,但那對於非想這種能被水家聘用為老師的人來說,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再說了,這個芥子袋也不算很大的那種,唯一比較值得說道的估計就是這玩意兒是‘自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