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您不知道,小姐她這段時間太可憐了,被刺客嚇得吃不好睡不著的,一個人在莊子上孤苦伶仃、無人倚靠……”說著,錢管事用寬大的衣袖摸了摸沒有淚的眼角。
然後把刺殺的來龍去脈加油添醋的講了一遍。
“小姐害怕這刺殺是衝著侯爺或者您去的,每天為您們吃素拜佛,提心吊膽,瘦的不成樣子了,看到只叫人心疼。”錢管事越說越興奮,簡直快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蘇懷遠越聽臉越黑,錢管事話音落下的時候,他憤然拍桌:“這群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不僅趁我不在欺負棠月,竟然還有人敢刺殺堂堂的侯府嫡小姐。我爹呢?讓我爹過來!”
說完,他隱隱覺得不對,然後從憤怒的情緒裡抽離了出來,掃了掃縮著脖子的僕從們,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在軍營當老大當慣了。
忘了如今是在家了,他是當兒子的,得去給他老子低頭哈腰…等等,剛回到家,他是要先去拜見長輩的!
蘇懷遠猛地起身,丟下一頭霧水的眾人,風風火火的跑走了。
正廳裡,蘇侯爺和張氏端坐在正位,茶水喝了一盞又一盞,臉也是越來越黑。
蘇侯爺用力將茶杯放在桌上,幾滴茶水都跳躍著灑在梨花木上,“這個逆子,回來也不知道先拜見父母,真是要反了天了!”
張氏正要順勢潑幾盆髒水給蘇懷遠,就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大嗓門:
“爹,我回來了!孩兒立功了!”蘇懷遠緊著就進門而來,恭敬行禮。
蘇侯爺原本黑鬱的臉在看見平安歸來的兒子後,瞬間變得喜笑顏開,拍了拍他寬大的肩膀,笑道:“我兒受苦了,剿滅了西南悍匪,如今也算在皇上那掛上了名號,不愧是我兒子啊!”
“都是爹教的好!”蘇懷遠拍著馬屁。
他這個爹啊最是好面子,喜歡聽奉承話。
蘇侯爺笑的更大聲了。
而被遺忘在角落的張氏一口銀牙都要被咬碎了,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啊!那她的文兒算什麼?
她端出假模假式的笑容,一副好心腸般關心道:“大公子一路辛苦,可是遇到事兒了,這麼晚才來拜會?”
蘇懷遠直楞楞的樣子沒有聽出後孃的畫外音,而是實打實的氣憤起來,拉住蘇侯爺的胳膊,開始怒斥門房的言行。
“什麼?兩個下人竟敢公然議論我們侯府大小姐?張氏,你就是這麼管理後院的?”蘇侯爺畢竟活了快四十年了,一眼看穿了誰才是罪魁禍首。
張氏完全沒想到蘇懷遠來的晚,竟是因為這種事,她才不信有這麼巧合的事,蘇棠月派的人被刁難就正好被蘇懷遠撞到?
定是這兄妹二人聯起手來對付她!
可是事情擺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辯,張氏低下頭,一雙眼睛淬滿怨恨:“前段時間,文兒生病,妾身疏忽了下人的管教,是我的不是,我會重新再立規矩。”
當著兒子的面子,蘇侯爺也不好訓斥張氏這個長輩,也就點頭作罷了:“再有下次,你就好好管著文兒吧。”
侯爺竟然還想奪了她的管家權!不過就說了蘇棠月那個小賤人兩句,侯爺竟然說出這種話。張氏怔怔的愣住。
然後就聽到父子二人旁若無人的說起蘇棠月被刺殺的事。
“爹,妹妹被刺殺的事差的怎麼樣了?”蘇懷遠大拉拉的坐下吃著點心。
蘇侯爺喝茶的動作頓住語氣有些萎靡:“查不到,不過我派人查了和棠月有關的人,她平素不出門,更沒有仇人,此事應當不是衝著她去的,讓她不必太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