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棠月看長公主的時候,長公主也在看著蘇棠月的眸子。
她的眼睛裡帶著上幾分深深的思念,拉起蘇棠月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說道:“你的眼睛像極了你的孃親啊!”
蘇棠月透過長公主的眼睛,看到自己那雙杏眼,眼角還有一些上挑:“長公主認識我孃親?”
自她來到這裡一年多,所有人好像都對她娘諱莫如深,沒有任何人提及過她的過往,在原主的記憶裡更是搜尋不到任何資訊。
她甚至特意和兄長打探過,可他也只是很懷念的說孃親是世間最好的孃親,可天下人大都這麼想的吧。
眼下長公主竟然主動提及,她肯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打探出一二。
長公主從回憶裡抽出來,親暱地摸了摸蘇棠月的頭,“我和你娘只見過幾面,她是世間不多得的妙人,不過當年的事,只能等你再大些,才能告訴你。”
當年那個滿腦子驚奇想法的女子竟是抑鬱而終。
說著低頭從腕上蹆下一直紫葉檀的佛串,戴到了蘇棠月的手上,“往後,有任何事都記得來長公主府尋我。”
先帝曾在康樂長公主及笄時,親自去鎮國寺求了一串佛前開光的手串,想來就是這串吧。
蘇棠月有些誠惶誠恐,這個禮物太過貴重,她不敢問心無愧的收下。
長公主卻是看出了她的意圖,拍著她的手背,安撫道:“長者賜不可辭,何況你救過之尋,是我滿府上下的恩人,手串你安心戴著便是。”
蘇棠月又看了看手上的佛串,顏色已經變深,每顆珠子都很透亮,一看就知主人嚐嚐把玩,但長公主一副堅決的模樣,她也不好再推辭,“那我先替公主保管著,若是您哪天想它了,我再給您送來。”
長公主被她一番真摯言論逗樂了,“好,你要是怕我想它,就多來我這做客。”又聽著前院的熱鬧熙熙攘攘,隨之說道:“去找年輕姑娘們玩耍去吧。”
哪怕她能給蘇棠月當靠山,她終究也要學會自己飛,今日的宴會,也只能是她自己的戰場。
蘇棠月自然也懂這個道理,也明白長公主的苦心,讓桃紅留下帶來的青菜,便告退了。
“長公主,不知道上次的青菜是否和您口味,我今日又帶來了些,您記得每天都吃些。”
正好此時,丰神俊朗的謝之尋信步走進來,他壓著心中酸澀、欣喜摻雜的複雜情緒,儘量讓自己面上如常,帶著一如既往的淺淺笑容。
正要給那個一進來就看到的姑娘問好,就聽她“哼”一聲,就快步和他擦肩而過,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謝之尋錯愕的楞在原地,硬著頭皮和長公主問安。
不過瞬間,長公主看到的謝之尋已經又是那個溫潤清冷的貴公子了,絲毫看不出剛剛的尷尬。
“稀客呀。”長公主喝了口茶,打趣道。
謝之尋卻是沒聽見般行禮:“給母親請安來了,賞花宴操勞,母親千萬別累著自己。”
長公主繼續陰陽怪氣道:“我辦賞花宴這麼多年,以前竟沒發現我兒長了一副柔軟心腸。”
“之尋之過。”謝之尋垂下眼眸,漫不經心的認錯,只是眼神不自主的瞥了眼碧綠青菜。
“醉翁之意不在酒,認了又何妨?”長公主敲了敲桌子,提示謝之尋專心。“帶著你想要的東西走吧!秋穗,給他分一些。”
“不必了,這是她送給母親的。”說罷,便行禮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