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鏈式防守是“自由人”加“人盯人”,而薩基則是破除這一義大利足球傳統的破冰者,開創了足球對於空間,區域壓迫的現代化詮釋,是給鏈式防守蓋棺的人物。
所以今天那不勒斯再次拿出鏈式防守在應付米蘭時,卡佩羅才這樣驚訝。
“那請問教練,何為‘門閂’?”米蘭的一個實習小助教跟在卡佩羅身旁,聽到他口中這個陌生的詞彙後,忍不住提問道。
卡佩羅瞟了一眼米蘭的後場,左後衛馬爾蒂尼在收攏到禁區內後,發揮依舊是那樣穩健。
他雖然是個後衛,但對自己的要求一直是一絲不苟。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失誤,像冒頂、漏頂這樣的事,他不允許在自己身上發生。
在又一次地把那不勒斯的反擊化解,卡佩羅這才長出一口氣,輕聲解釋起來。
從30年代拉潘改革瑞士開始,鏈式防守就多出一個其它陣型沒有的特點。
就像當年的235主流陣型,拉潘透過兩個前衛回撤到兩個後衛左右;兩個中衛互相協防,其中一個拖後協防;中場少一個人情況下,乾脆整體回縮,讓出中場來鞏固防線。
最後形成的陣型有些像433,更直觀一些的話就是1333。但和現代的433不同,那個時候的邊鋒是不回防的。所以這樣的佈陣會導致中前衛一個對付對方兩個人,這也是這個陣型需要整體回縮的緣由。
這套解決方案,就被人稱為“門閂”。
陣型最直觀的特點就是有一個拖後後衛,這個位置後來也被稱為清道夫,最後在義大利發展成為“自由人”。
基本上,這屬於弱隊對付強隊的一種不入流的、不要臉的、不會被稱頌學習和發揚的“方法”。
40年代,蘇聯足球也已愛動腦子出名。為了對付莫斯科迪納摩這樣的超級強隊,一個練體操轉行過來的教練想出了一個“辦法”。
基於WM陣型,一個前衛退守;一個邊後衛在後防線後負責清掃;強化整體意識,整隊隊形後移。
這套名為“伏爾加夾子”的戰術給蘇聯球隊帶來一些成績,是作為小球隊抵禦強大對手的一個手段。雖然沒有廣泛流傳,但還是給後來大國米時代打下了基礎。
門閂伏爾加架子大國米時代的鏈式防守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有一名拖後的清道夫,他們作為自由人,遊弋於雙線之間,盯防對方的核心球員。這類球員通常有強悍的個人能力,防守、進攻樣樣精通,可以說,清道夫奠定了防守的強度。
1993年,國際足聯規定門將不能用手接隊友故意回傳球;1994年,世界盃的越位規定改成可以跟倒數第二個球員平行。這兩項政策一出臺,清道夫的位置就變得尷尬起來。
他本來以活動範圍廣、然後以閱讀比賽能力強所著稱;但修改規則後,他的站位極有可能導致對手突破越位陷阱、趁機肆意前壓。所以到現在幾乎沒有強隊喜歡這麼踢。哪怕是意甲,清道夫也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SW”這個位置,也只能在遊戲中的戰術板塊中見到了。
“也就是說,那不勒斯門前的那個中國歐,發揮了門閂的作用,為鏈式防守填不上最後一塊重要的拼圖。”說到最後,卡佩羅意味深長地看向歐楚良。
他不覺得這是文森佐的刻意安排,畢竟文森佐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教練,只在他們教練圈有點名氣而已。
他也不認為這是歐楚良的故意發揮,對一個剛剛從亞洲來的足球鄉巴佬,又如何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理解透鏈式防守的精髓呢?
更何況那不勒斯的這套戰術一看就是臨時演練,專門在聯賽後期對付米蘭、尤文這樣的強隊,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
一個站位稍微靠前,防守意識強、行動敏捷、彈跳和速度都不弱、出擊範圍廣的守門員在一個大幅壓後的陣型中,無意間完成了一個清道夫在鏈式防守中的任務。這樣的那不勒斯,足以讓卡佩羅和他的米蘭吃癟。
場上形勢一時間陷入僵局,卡佩羅想不到文森佐會用這種方式來應對米蘭,而他臨時又找不到更好的應對措施,只能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第41分鐘,米蘭的長傳球再次吊入那不勒斯禁區。但在巴爾迪尼和法齊的包夾卡位下,皮球安然落地,彈到到早就守在皮球路線上的歐楚良懷裡。
第44分鐘,萊昂納多的直塞球雖然擊穿了那不勒斯兩條防線,也恰好傳到了巴爾迪尼身後。但歐楚良先一步的努力追球后,終於又先克魯伊維特一步,在底線前將球將皮球倒地抱住。
第46分鐘,上半場的最後一次攻防。當球迷看到歐楚良竟然衝出大禁區,大步跑到右邊路底線前的四五米的位置面對重上來的喬治維阿,直接倒地掃腿將皮球大力解圍到前場時,客隊球迷看臺的呼聲達到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