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天空中雷鳴陣陣,不時出現的閃電劈開黑夜的帷幕照亮人間。
眼看暴風雨即將來臨,白舒秦又身受內傷不能動,卓津軒只好四處搜尋躲雨的地方,終於在不遠處找到一個樹洞,勉強能容納兩人。他將披風鋪在樹洞中,才過去接她。
白舒秦身受內傷,怕再次弄傷她,他輕柔的將她抱在懷裡。她原本豔麗的容顏,此刻盡是疲憊,額上本已經用脂粉遮住的傷疤,也被汗水浸溼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卓津軒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便被她的容顏吸引,那是額上的傷疤也掩蓋不住的美貌。當時她如同一隻小貓咪,一雙眸子清澈無比。所有的人都嘲笑她的醜陋,連白檳檳也拿她打趣。
那時他年幼,並不想被人當做異類,便隨白檳檳附和。白舒秦聽見他們的嘲笑,憤怒的表情和怯懦離開背影,久久縈繞在他的腦海。自從那次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卓津軒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在他的婚房。當時他雖然惱怒,但卻有一絲再見她的驚喜,這些都是他心中隱藏的秘密,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
白舒秦被雷鳴聲驚醒,睜開眼睛見在卓津軒的懷裡,心頓時踏實了些。她輕聲問:“你怎麼會來?晚會呢?”
此刻她還在怕影響他,卓津軒目光溫柔:“你為了救我,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我為什麼就不能來?”
白舒秦笑笑:“我這麼壞,說不定是故意讓杜子俊騙你的呢?”
卓津軒將她額上的髮絲往旁邊撥弄了下:“我信你。”
當杜子俊告訴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來救她,並未想她是不是騙他。何況這麼多年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上次狩獵之中他便中了埋伏,差點喪命,後來也未查出究竟是誰下的手。
正說著,豆大的雨點便打了下來。縱然在樹洞裡,也還是有些小雨飄落進來。卓津軒怕淋溼了白舒秦,感染上風寒,就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擋在樹洞外面。
冷風吹過,白舒秦經不住打了個冷顫,伸手摟著卓津軒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很溫暖,她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很快她便又睡了過去。
卓津軒用手輕輕摟著她,溫柔的體香圍繞在他身邊,這一刻她就如同一隻受傷的貓咪,收起來平時銳利的爪子。
雨漸漸的小了,卓津軒也累了一天,此時睏意襲來,便擁著白舒秦入眠。
第二日天亮,那群人還未趕來,他看著白舒秦更加蒼白的臉色,面色陰沉的隨時會爆發。
白舒秦見他這樣,笑他:“你這樣醜死了。”
卓津軒對她的取笑也不生氣,反而關心的問她:“你感覺怎樣?”
“本來死不了,看你這表情,要被你醜死了!”她打趣完他,又說:“昨夜林間路不好走,又下暴雨,肯定耽誤了他們。在等等吧,他們一定比你更著急。”
看她到這時候,還為別人說話,對她更加佩服,同時為自己的行為感覺臉紅。若是她是個男人,怕是要這天下也不是不可能,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搖搖頭想忘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昨晚很多事他還沒來得及問她,此刻才想起來問:“昨天你知道這裡危險重重,為什麼還要過來救我?”
白舒秦抬頭反問:“那你為什麼來救我?”
“你因為我陷入危險,我當然要來找你。那你呢?你又為什麼?你既然認為我同白府人一樣,不應該巴不得我出事嗎?”卓津軒不解。
白舒秦揚起一邊嘴角,道:“因為你是我的人,輪不到其他人傷害!”
卓津軒臉一紅,怕被她看出來,乾咳了兩聲做掩飾。
“你害羞了?”白舒秦故意問他。
他別過頭:“沒有!我堂堂三皇子,怎麼可能害羞!”
白舒秦笑出聲,胸口卻又作痛,乾咳了起來。卓津軒聽到緊張的過去,看她都咳出血了,神色焦急:“你傷的這麼嚴重,再不治療會死的!”
他為她擦掉嘴角的血,白舒秦笑笑:“老天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讓我死掉!沒事的。”
見她這時候還逞強,這幅樣子讓他更加心疼。昨晚林間見到的那些屍體,還有倒在他們不遠處的人,每一個身手都能以一當百。即使她再厲害,畢竟是個女人,跟他們搏鬥,有多危險他怎麼會不清楚。
他覺得她即使知道他有危險,跟御林軍說就是,何必自身犯險來救他。
更加讓他感動的是,即使她身處危險之中,還會擔心影響他參加晚會。這番情義,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白舒秦看他看著自己,表情複雜,又打趣他:“你盯我看這麼久,該不是愛上我了?這麼快移情別戀,你果然一點也不愛白檳檳啊!”
卓津軒輕輕將她摟入懷中:“你怎麼這麼傻。”
此刻她突然有點心虛,她救他不過是因為錯誤估算對方實力。要是知道對方這麼難纏,她根本就不會來。縱使卓津軒死掉了,她不過就是一切從頭再來,總比她自己死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