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脫離自認為的安全地帶,便會將自己偽裝起來。”白舒秦說的老氣橫秋,從椅子上站起來對杜子俊道:“走吧,我們去瞧瞧他。”
自從上次穿了卓津軒年少的衣服,白舒秦便愛上了男裝,比起女裝行動可方便多了。
她穿著黑色便服,抬頭對杜子俊道:“怎麼樣?帥不帥?”
白舒秦身形本就瘦削,肚子那裡又有腰帶,看不出凸起,一身非常利落。
杜子俊摸著下巴,為難的說:“您也太矮了點,跟帥搭不上邊。就像個毛頭小子!”
他話剛說完,白舒秦就“啪”的對他腦袋打了下,“竟然敢嫌棄我矮。就你高,我讓你高!”
杜子俊躲著白舒秦的巴掌,抱著頭討饒道:“您最高,您最帥!我眼瞎,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白舒秦還是又打了他頭一下,才收回手,大度的說:“看你說實話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走了!”
杜子俊揉揉頭,看著白舒秦的背影,真是猜不透她為什麼有時候特別成熟,有時候又幼稚的像個孩子一樣。
街上不同正月的熱鬧,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聽說城外的災民,白少安已經全部安頓好,散了不少銀子,但為他贏得了好名聲。
白舒秦以為按著白少安那虛偽的性子,肯定會大肆宣傳,然而他彷彿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行事還是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些謙卑。
白舒秦向來認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白少安的所作所為在她眼裡,全是演戲。
聽著街邊有些人談論白少安,大有把他當做一心為民的清官,白舒秦只覺得太可笑。
白少安對其他越好,她越覺得他殘忍。
這種逃避責任的男人,只敢犯事,卻將所有過錯推給賀蘭的男人,她發至內心瞧不起。
杜子俊看她神遊太虛的樣子,將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喊著:“三皇妃,就快到啦!”
白舒秦打掉他在她面前晃悠的手,嫌棄道:“我不瞎,看得到!”
“嘿嘿,這不是看您走神了嘛!”他用手指著前方酒館前的一棵柳樹下的男人,對白舒秦道:“您看,就是那個人。”
白舒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直接坐在地上,臉上的鬍子大約有些時日沒颳了,將整個臉隱藏起來。
他面前放著個缺了口的陶瓷碗,就那樣懶洋洋背靠著大數,眼睛也不知道是睜著還是閉著。
“這人還挺有骨氣的,您等著看。”杜子俊說的饒有興味。
他沒有直接帶白舒秦去找許斐,而是帶她來到酒館,要了壺茶,悠閒的坐著。
白舒秦雖然不知道杜子俊打什麼主意,不過還是耐心的等著。
等了有一會,一個穿著整齊的男子從許斐面前路過,隨手扔了幾個銅板在他的破碗裡。
許斐聽到聲音,睜大了眼睛,對著那男子喊道:“你給我停下!”
男子停下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耐煩道:“怎麼了,你還嫌少啊?”
許斐倒也不氣,將碗裡的銅板撿起來,起身走到男子身邊,將銅板塞回男子手裡,“這錢你拿回去!”
男子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乞丐,覺得受到侮辱,“你這乞丐,是看不起老子嗎?”
“不,不,沒有看不起。只是我並非乞討,不需要你的施捨。”許斐說的彬彬有禮。
男子看他像是神經病,罵了句:“那你有病,放個破碗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