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渚三步一回頭的看著白舒秦,等到她走到客棧時,白舒秦對她揮手,讓她快些進去。她望著白舒秦好一會,才不舍的進入客棧。
從出宮之後,白舒秦便覺得身後有雙眼睛在盯著她,讓她十分不舒服,只是她回頭也未見有人。能如此隱秘的跟蹤她,這人定不是泛泛之輩。
同慶客棧只是個兩層小客棧,加上掌櫃的也只有六個人。最好的廂房也不過普通,不過好在打掃的乾淨整齊。
床上的棉布被子鬆鬆軟軟,有股太陽的味道,想必是剛剛曬過。
白舒秦問賬房要了紙筆,開啟窗戶對著外面吹了聲口哨,沒一會,便從遠處飛來一隻白色的信鴿。
她撒了把小米在地上,信鴿便從窗戶上飛落下來,啄著地上的小米。
今天看到韓羽的瞬間,白舒秦的直覺告訴她,卓津軒怕是來也來不了了。韓羽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肯定會找事情纏住卓津軒。而且這兩日,她也未收到卓津軒的回信,說不定信鴿都被韓羽給吃了。
趙琳琅身在宮中,能調動的力量不多。這件事,她亦不能驚動趙庭軒。此刻能求救的人,居然只剩下南宮澈。
白舒秦眉頭緊鎖,不知道這信到底該不該寄出去。
鴿子從窗戶飛向蔚藍的天空,信終究還是寄了出去,只是南宮澈會不會來幫白舒秦,還是個未知數。
白舒秦倒也沒有指望南宮澈能親自來,能隨便派個人來幫她,她就已經對他感恩戴德了。
剩餘的紙墨白舒秦也沒有浪費,她將無魂者藍心跟韓羽的目的逐條列出,仔細分析兩人的目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要弄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無魂者背後時南疆的靈皇家族,按照北渚說的,操縱無魂者的是靈皇族長,那她實際上面對的就是他。他的目的是將她帶去南疆,完成祭祀。
上次的情形白舒秦還歷歷在目,祭祀之前他們只會想盡辦法控制她,並不會傷害她。
韓羽需要她肚子裡的孩子當做藥引,藥方三個,他只會要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絕對不會傷害她的性命。
兩人的目的都是她這個人,而她的性命則成了她最大的籌碼。
白舒秦揚起嘴角,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弱點,那接下來便是怎麼救出青鸞同青峰。兩人現在肯定身受重傷,但是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行。
問題是,如何將他們兩人從無魂者手中帶出來。
目前所知,無魂者控制的人至少有百十人,她隻身前往,贏的可能性太小。而且她還必須要防備無魂者的控制之術。
太陽的餘暉照進放間,白舒秦這才發覺已經日落西山。她讓人送了些吃的上來,準備早些休息。
第二日公雞剛叫第一聲,白舒秦立馬從床上翻身起來。
外面天剛矇矇亮,啟明星掛在天上,在距離月亮不遠處閃著細微的光芒。二月的清晨,天氣還是有些寒冷,白舒秦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起身下樓。
田源一大早就在樓下等著,他靠在馬車旁邊,手插在衣袖裡,彎著腰,腿不停的抖著。
看到白舒秦出來,他趕緊將手從袖子裡抽出來,“白姑娘,咱們現在就出發嗎?”
白舒秦點點頭,看向他身後的馬車。馬雖然比不上卓津軒府上的千里馬,但從它油亮的毛髮,矯健的身軀來看,是匹好馬。
兩匹馬後面拉的轎子,裝飾不算豪華,但也算講究。紅色的車頂,底下墜著黃色的穗子,窗簾也是紅色暗紋的絲綢布。
田源拍著馬背,“您看還滿意嗎?”
“還可以,出發吧!”白舒秦撩開簾子,準備上車。
田源伸手要扶她,白舒秦覺得有些不合適,對他笑笑,避開他的手自行上車。田源訕訕的收回手,對已經進去的白舒秦喊道:“白姑娘,您肯定還沒吃早點吧?裡面我娘子給您準備了些吃的,您不嫌棄的話,湊合著吃點墊墊肚子!”
白舒秦看見座位旁邊放著一個用深色布包著的一個盒子,她心中有些感動,撩開簾子,對田源道:“田大哥,謝謝你跟嫂子。”
這一聲田大哥倒是讓田源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們收了她這麼多錢,做這些小事本就是應該的。他不好意思道:“您別客氣!”
馬車裡面的座位,田源他們特地又放了兩個軟軟的枕頭,白舒秦知道這一定是田氏弄的。
京城的道路修的平緩,白舒秦將一個枕頭墊在座位上,另外一個枕頭靠在背上,倒像是在房間一般舒適。
路上沒有耽擱,直到中午,田源才在一家驛站停了下來。
他下了車,撩開簾子,“白姑娘,我們在這裡吃個午飯吧,接下來只有到齊雲山那邊才有落腳的地方。”
白舒秦正眯著眼休息,聽他這麼說,便道:“嗯,那就在這裡休息會,你先去點些菜吧。”
“好嘞!”田源邊答應著,邊往驛站那邊走去。
昨晚白舒秦心事太多,一直無法入眠,直到剛剛才休息了一會。她揉了揉微紅的雙眼,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些。
驛站坐落在山腳下,山上的樹已經發了芽,嫩黃色的芽,將高山都變得溫柔起來。藍天白雲,微風拂過,白舒秦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眼前的驛站不算大,只有兩個屋子。一間擺著桌子,是過路人用餐的地方,另一間是驛站人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