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秦將傘收起來,靠在門口的牆上。她剛踏入大門,許斐便快步迎上來,看到白舒秦身後的青鸞,低聲道:“三皇妃,借一步說話。”
“青鸞,你在這幫忙收個錢。”白舒秦對青鸞吩咐後,便和許斐走到後院。
平日裡白舒秦都是直接從院子穿過去後廂房,此刻從走廊走,才發現保和堂比她想的要大多了。
來到白舒秦的書房,許斐走到書架旁邊,從最上面的抽屜裡拿出一本已經泛黃,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冊子。
許斐先是翻看了下,確定沒錯之後,便拿著冊子放在書桌上,翻開指著其中一段內容對白舒秦道:“三皇妃,你看這裡。這上面記載了五年前,白少安去江州,收受當地鹽商財物明細。”
白舒秦迅速將冊子拿起來,果然上面寫著庚申年四月十五日,江州徐太郎供奉銀兩三萬,名家字畫五幅;江州馮員外供奉金銀珠寶兩箱。
一本冊子記滿了當年白少安在江州收斂的錢財,全部加起來高達三十萬兩,這個天文數字僅僅只是記載了一年。
“貪官當道,國何能安也?百姓生活如此艱辛,視顆粒如金,這些人卻躺在黃金堆裡喝人血吃人肉!可恨啊可恨!”許斐仰天嗟嘆。
“這冊子是哪裡發現的?”白舒秦雖然震驚,但仍沒忘了最重要的事。
許斐依舊滿臉痛恨,“吳昌海府上發現的,昨天晚上剛送來。據說是他家的書房進了雨水,搬東西時線人趁機偷了幾本出來,這是其中一本。”
沒等白舒秦問其他的,許斐就接著道:“剩下幾本都是雜書,沒什麼用。”
白舒秦心中大概明白了,這線人估計也不識幾個字,聽他們說找的是賬本,便隨手偷了幾本冊子出來,沒想到誤打誤撞還對上了。
這些錢財不是小數目,字畫可以在家中掛起來,但是錢必定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拿出來,肯定需要找地方藏匿起來。
就算吳昌海是白少安的心腹,但白少安如此貪婪的人,不會將這麼巨量的錢財放在外人家裡,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放在白府。
找到錢財,才能人贓俱獲,不然只有賬本依舊是沒用。
白府不像一般官員府上那麼容易混進去,何況白府那麼大,想要找到這些財物,只怕至少得花上一兩個月。
不過有線索,白舒秦就有信心。
“三皇妃,這證據找到了,錢是不是要給他們兌現?”許斐詢問道,這段時間相處,他雖然知道白舒秦人品不錯,但對她能否捨得將這麼多錢拿出去,他還是懷疑的。
白舒秦將賬本合上,“只是賬本,還不足以作為證據。我們要將所有跟買賣科舉名次的人全部找出來,不然後患無窮。”
許斐點點頭,白舒秦說的確實有理,底下那群人不除掉,買賣科舉名次情況依舊會有,那樣他何時才能有機會透過科舉實施自己的報復呢!
雨又開始下大了,杜子俊地也沒法掃,想回保和堂,卻又被管家叫去訓了一頓。
原來這些天,杜子俊天天掃完地就出府,讓其他下人產生了很大的意見。雖然高福給他解釋,他是去找舅舅,但那些下人依舊不買賬。
“我見你身世可憐才收留你,這份恩情你要記在心上。有些眼見力,開始那幾天表現不就很好嘛!”管家苦口婆心的想要規勸他。
管家的嗓子因為說太多話有些幹,喝了口茶潤潤嗓子之後,又繼續說:“你看啊,府上人手又不多。你做完自己的事,可以去幫幫其他人。只有大家都滿意了,我才好開口將你長期留下來的嘛!”
“管家大人說的是,小的記住了。您這份恩情,小的會牢牢記在心裡面的。”杜子俊彎著腰,腆著臉,陪笑道。
管家對他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看說教的差不多了,就對他揮揮手,“你下去吧,以後可長點眼色。”
“好咧,小的明白了。”杜子俊邊點頭哈腰邊往外面退。
出了門口,杜子俊腳下抹油的迅速溜開,這個管家唸叨起人來就像是和尚唸經,差點把他的頭給念炸了。
被管家這一頓囉嗦,杜子俊回保和堂的心情全都沒了。路過三妾室的院子時,他突然想起之前白舒秦帶著他在白少安宅邸敲牆的事。
他聽說書的人說過一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皇上,就給寵愛的妃子用黃金做了個宮殿,美其名曰金屋藏嬌。白少安這麼有錢,說不定也幹這事。
想到杜子俊就立刻開始行動起來,他手上沒有工具,就直接用手往牆上用力砸了下。
牆沒什麼反應,但杜子俊的手可就慘了,紅了一大片,疼的他雙腿夾著手,像兔子般蹦起來。
蹦躂了一會,他感覺稍微好了那麼點,才停下來。他將手舉到面前,看著隱約腫起來的手,後悔剛剛太沖動了。
不過杜子俊還是沒有放棄剛剛的念頭,他找到高福,“福哥,你這有沒有錘子,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