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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煩惱絲

久遠的記憶中,似有一個身穿粉衫裙的少年纏著一位高深莫測的男人,那座位上坐著一白衣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那粉衫少年朝首位的男子身上靠去,嘟著紅唇向白衣少年訴狀。

楊戩啞然失笑,那麼久的事,單單是和凌晨有關,他便想了起來,是在初聞國師府住著一位得到高人,可那裡明明是妖氣沖天,一時衝動的楊戩便夜探了國師府。

趴在青瓦房簷上,取了一塊青瓦,便順著那小洞往裡窺探,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慵懶的少年,單手撐著下顎,寵溺的的視線落在那鬧得正歡的男人和一少女的身上,雖極力隱藏那份深情,不知怎的,他當時還是看出了少年的異樣的情愫,興許不關自己的事,便沒怎麼細想。

可那一夜,他什麼都沒有窺探出來,因那所謂的得道高人被粉衫少女所纏,纏的惱了,摸了摸少女的胸口,扶著額頭說了句:“你一個男子,天天的男扮女裝算是怎麼回事,趕緊換了,醜死了。”

楊戩這才發現,那粉衫少女,是個男子,心裡嘀咕了句,凡人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活的太“自在”了,又繼續觀察,只見那粉衫少年一頭撞進白衣少年的懷裡,嚶嚶的哭泣。白衣少年撫弄著懷裡少年的發頂,,柔聲安慰,“凌楓乖,哥哥給你報仇。”說著便和那個自在喝茶的男人動起了手,從最初的拳腳相踢,到後來的劍光點火,居然是打了一夜,而他趴在房樑上竟也看了一眼,像是著了魔一樣。

“原來,那時我就遇見過你了。”唇角微翹,眉宇間添了些許憂愁,楊戩一狠心斷了所有的念想,決然的離開了國師府。

他們之間算是再也不可能的了,想著楊戩甩了甩腦袋,長髮跟隨著在微風中晃動,以後的以後,凌晨都只會是別人的枕邊人,而他就守著與楊燦的回憶在漫長的時間裡孤獨過日。

愛,或不愛,不重要,他應了楊燦的誓言,不想違背。

絲雨飄搖,天色漸晚,路上行人撐著傘匆匆,楊戩落寞的身影融入這淒冷的晚昏後。

“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小二抹布往肩膀上一甩,笑盈盈的問。

楊戩徑直挑了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上幾個好菜,來一壺上好的酒便可。”

“聽說趙家少爺明天辦婚禮啊。”鄰桌的一位長得粗壯的男人摸著下巴,有些欣羨道,“那個新娘子是個少年郎,長得可標緻了。”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搓了搓手,打著哈哈,不是很情願的接話,“不過就是找了個男人而已,有什麼的。”

楊戩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他向來討厭那些在背後嚼舌根的人,手肘撐著桌面,尋思要不要訂個包廂的時候,又聽見先前的男人道,“聽說那個叫楊燦的少年在沒遇見趙家少爺時是個乞丐,後來被那少爺撿了回去,沒成想竟是個清麗佳人,就這麼給娶了。嘖嘖嘖,我可是見過那個少年的,比女人還有味道,可惜了,要是我先遇見的就好了。”

楊……楊燦,楊戩怔怔的,有些發矇,難不成是燦兒還活著,色香味俱全的彩色吃進嘴裡竟沒什麼味道,有些澀澀的。

“明天趙家擺筵席,可以趁機去欣賞欣賞,不過比起男人,我還是覺得女人更好。”民風雖然開房了許多,但是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好這一口的,願意公開娶一個男人的更是在少數。

楊戩豎起耳朵凝神從對方的談話中抽絲剝繭,挑有利的訊息,當下決定,明天去趙府走一趟,不管那人是不是他的楊燦,他都要親自去一探究竟。

鹹安城的一座王府的一間屋子裡,燭火通明,一個冷漠的男人正在給俊麗無雙的男人包紮,“呲”男人咬著牙,細長的眉痛的蹙得高高的。

“很痛嗎?”男人連忙放輕了動作,紗布上隱隱的滲出了血,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摩挲著那手臂,嘴唇貼近,撥出的熱氣緩緩地噴在上面,有些癢癢的,“我會輕點的,你忍著些。”

俊麗的男人沉默不語,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的男人,乍一聽見男人的話,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窗欞外,月光拉長了一道寂寥的影子,凌晨望了望裡面交流的有些歡欣的男人,暗道,他該離開了。回到房間裡,凌晨收拾好包袱,穿牆離開了王爺府。

長夜漫漫的街道上,凌晨拽了拽身上的包袱,抬眸遠望天際,深色的天空彷彿一個巨大的空洞,要將人吸了進去似的,裹了裹單薄的衣衫,前後看了看,研究了半天,選擇了一條陌生的路,踏上了新的征程。

幾個月前,也就是一直悄悄潛伏在他身邊的楊戩現了身,二人深談一夜後,便散了的那天,他從深山裡回來,便看到纖車憔悴不堪的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焦慮的等著他,一看見他,就上來請求他能救救這個凡人。

凌晨曾是凌家大少爺,卻從小跟隨師傅在深山裡修習武術,受的傷都是自己包紮、找些草藥隨意的敷一敷,後來凌楓死在了他的面前,他卻無能為力。自此之後,凌晨就有了學醫的想法,因為留在楊戩的府上,身體又遲遲未好,想法便逐漸的打消了,等他一回到人間,又重拾了學醫的理念。

到如今,醫術頗有些建樹。

纖車是魔,對醫術一竅不通,特別是這人又是凡人,他一隻魔,做不了什麼,只能來求凌晨。讓凌晨疑惑的是,纖車的心有些柔軟,但絕稱不上善良,魔都是一樣的,自私自利,絕不多管閒事,之前也見過纖車對待凡人生死不問的態度。

纖車垂著頭,抱著氣息微弱地男人的雙手悄聲收緊,有些顫抖的說,“他曾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