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都是當做笑料來看待的,那徐家的小姐,便是舞臺上的小丑,她要演一演,總歸會有很多人閒來無事為她捧場。
內裡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楊戩一概不知,陰沉著臉色離開了趙府,在府外捏了個隱身訣去楊燦和趙閆行的婚房走去。
新房裡,趙閆行打發了一干人等,倒了兩杯酒,給了楊燦一杯,自己一杯,伸胳膊繞過楊燦的胳膊肘,喝交杯酒。
楊燦僵硬著手臂,輕輕咬著紅唇,微微的泛了白,眼眶中積聚眼淚,打著轉兒,硬是不讓它落下來。
“怎了,燦兒?”趙閆行看著不言不語的楊燦,有些發慌,“莫非,你不願意和我成婚?”從他對楊燦一見鍾情,帶回家,到成親,不過月餘,他似乎都沒有問過楊燦是否願意和他成婚,這麼想來,倒有些像是霸婚。
聽著耳邊有些憂鬱的嗓音,楊燦頓時慌了,“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不願意和你成婚呢,我願意得不得了呢。”急忙環住男人的脖子表明心意。
趙閆行乘勢環住楊燦的腰身,兩人慢慢的往床上倒了下去,“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地享受這新婚之夜,好不好?”眸光流轉著希冀的顏色。
罷了,罷了,他是栽進了這個男人佈置的溫柔陷阱了,一抬頭主動吻上了趙閆行的雙唇。床幃飄拂,芙蓉帳暖。
徐家小姐的話無論有多麼刺痛人,楊燦在這一刻都懶得顧那麼多,眼下身上的男人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楊戩站在窗欞前,透過帷帳,看著床上交纏的身體,瞳孔一縮,全身的血液倒流,好一陣兒都美緩過神兒,不論這個少年是不是楊燦,楊戩的心都會一抽一抽的痛。
凌晨自打進了雲雨樓,就再未出來過,寄放在一味軒的衣物,也派人送了過來。雲雨樓不是之前的青樓,卻也沒什麼變化。姑娘們都換了,是又一批新人,老鴇是從之前的媽媽桑的手裡繼承過來的。掐指一算,想必曾經的姑娘們早就成為了一堆白骨了。
時過境遷,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成為一堆白骨呢?
凌晨單獨包了一間包廂,獨自飲酒醉,思考著離他遙遠的問題。半仙的壽命是漫長無盡的,他得一個人過無數個冗長又煩悶的日子,半仙又是會死的,重傷到無法治癒,他便會死去。
作為一個雲淡風輕、不爭不搶的半仙,凌晨對自己很自信,他要死,估計天地顛覆的那一日把。
期間有姑娘看凌晨一人獨自買醉,有想要陪一陪的小心思,男人長得俊美,身材又是一等一的好,就算是白睡,都是自己佔便宜,不過都被凌晨婉拒了,看姑娘疑惑的神情,囁嚅著嘴唇放棄瞭解釋的念頭,
他的事,沒必要遇見個人就得詳細的解釋一遍,太累太煩。
雲雨樓依舊是白天大門緊閉,晚上尋歡作樂,凌晨住的雅間挺偏僻的,也沒什麼人來打擾,挺清淨的,偶爾也會叫上兩個姑娘來吹吹小曲、唱唱歌、跳跳舞之類的。
出身大家,又是像個和尚似的在山上過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從來沒出去過花天酒地。要說第一次來,還是諾羌閒來無事要帶著他和凌楓體驗所謂的人間極致的歡愉呢。
那時,看著諾羌遊戲在花叢中,凌晨在一旁看得都能嘔出血,也有姑娘向他表示好感,只不過當時他已經有了心上人,並不想再逢場作戲,就拒絕了,那之後也沒有再來過這等胭脂氣息濃郁的地方。
到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一個人來這等地方,為的是避世,清淨耳根,花樓比任何地方都適合。
雲雨樓的夜晚,色慾香歡,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站在門檻兒,老鴇搖著五顏六色的扇子,晃悠悠的到門口,“小姐,我們這裡可不是姑娘家該來的地方,想玩去別的地方不去。”兩撇眉毛豎立,揮了揮手中的扇子,不耐煩道。
女子身著天藍色的水衫長裙,捂著嘴角咯咯笑,從香袋裡取出一錠金子擺在老鴇的面前,“既是尋歡的地方,又何須在意客人是男是女呢,我是女的如何,是男的又如何,只要能讓你賺錢,即可,不是嗎?”
老鴇頓時眉開眼笑,歡快的接過了金子,“來來來,裡面請。小姐是想找什麼樣的姑娘啊,你想要什麼樣的,奴家我保證都能給你提供,我們這雲雨樓的姑娘在整個洛陽城,放眼還沒有能比得上的。”頗為自豪。
“實話和您說了把,我來這裡並非是為了找姑娘,我也沒那方面的嗜好,來此處,單單是為了一位公子。他是我家相公,我跟他鬧了點矛盾,他就出來不著家,打聽之下,聽說是住在了雲雨樓。”女子愁眉緊鎖,眼含秋波,頓時就要哭了出來,著實讓人看著都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