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茗,鳳言恐餘生都不會再來這人界,雖說之前有陪茗來過,但終究不習慣人間的煙火氣息,催促著,很快就回了蓬萊仙境。那段日子,一直都是茗陪著他在蓬萊仙境度過。雖說他不太聽得懂茗總是在他耳邊唸叨的奇怪的話,但是久而久之便已習慣。
哪成想,茗離開之後,他竟覺得不習慣,甚是想念,厚著老臉皮來人間尋找茗。
想來這還是鳳言第一次隻身外出,卻是為了尋找茗,不曾想被這小小的洛陽城給迷住了,一時忘記了來人間的目的。
這天,黃昏後,街道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一絲絲清涼的風,吹起地面上的灰塵,照的洛陽陳有絲落寞。
楊燦同往常一般,出了牢房,往趙府走去。自打和趙閆行重歸於好後,楊燦就搬了回來,至於之前的休書,為了懲罰趙閆行,讓他給吞進了肚子。嗯,在趙閆行吞休書之際,楊燦心疼的改了懲罰,讓他撕掉就好,若有下次,堅決會讓趙閆行吞一百封、一千封休書的。
站在趙府門前,門匾有些了破舊,搖搖欲墜,楊燦抬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出,為自己打氣。他深知,每天徘徊在趙家與監牢的日子是沒有盡頭的,除非太子奇蹟般的復活,但是聽說太子傷勢嚴重,連整個齊越國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他便不再抱希望了。
而他唯一寄託希望的纖車,又不知所蹤,據他猜測,大概是回魔界了。
楊燦此時是有點恨自己的,軟弱無力,沒有辦法救趙閆行,早知道就應該接受楊戩的建議,和趙閆行私奔,逃得遠遠地,過二人的清淨小日子。
寧願背上貪汙之明,也好過趙閆行被一直關著,隨時有可能被砍頭。
月黑風高,鳳言在一座酒樓喝了些,腦子暈暈沉沉的,跨出了門檻,吹吹冷風,醒醒酒,趁著酒勁上頭,漫無目的地在無人的街道上晃盪,不知不覺,腦子裡浮現出茗的身影,一身紅衣,瑰麗豔惑。
茗陪他在蓬萊仙境這麼久,鳳言都沒有弄明白他對茗的感情究竟是哪種的,這次他來人間,無論如何都得找到茗,和他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許是酒勁上的有些猛烈,鳳言兩頰不覺染了一片紅雲,像是那一夜躲在暗處窺視了別人的秘密,被臊的一般。
楊燦用過飯、洗漱過,隨意的披了一件外衣,就站在房前的走廊下,抬頭憂傷的遙望著清涼如水的月光,幽冷的光灑滿了這個房簷,順著青瓦傾瀉而下,散落在楊燦的身上。
“神仙啊,如果您能聽得見我的心聲,求求您大發慈悲保佑閆行平安無事,所有的罪責都是由我而產生,如果要懲罰,就讓我代替他把。”楊燦心裡默默地祈禱,雖然他見過神仙,且知曉神仙是不會有那個閒暇時間來幫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凡人,可楊燦還是把這份寄託放在了神仙身上,只期盼著趙閆行不會受他的拖累。
趙閆行不再逗弄,抱著楊燦的腰,對著自己又腫大了一分的物件坐了下去。而處在被情慾燃燒壞的楊燦和趙閆行完全不知道今日兩人的一切都落入了一雙純淨的眼眸中。
鳳言隱身坐在牢房的房樑上,斜斜的倚著樑柱,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優哉遊哉的晃動,嘟著嬌豔欲滴的紅唇沉思。
自打他來了人間,數次見到這種場面,怎麼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都熱衷於做這種事,莫不成真的有這麼舒爽?
停留了半晌的鳳言,枕著胳膊,俯視底下兩具糾纏纏綿的身體,心中再次徜徉奇怪的酥酥的感覺,長翹的眼睫眨了眨,便消失在牢獄裡,找茗的心更急切了。
茗躍入食人海海底,行動自如,以水為路,閒庭信步,那一頭柔順的墨髮,隨著他的步伐輕微的左右搖擺,絲毫溼潤的跡象都沒有。
對茗來說,走在海底,如同走在陸地上,可是他要找的人,依舊沒有找到。
“你要是再不出來,可別怪我心狠手辣抽乾這情海的海水。”寬廣的海底迴盪著茗張狂又自信的聲音,遍及海底每一個角落。
對方有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可不代表茗有時間和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得趕緊辦完王爺交代給他的任務,回去繼續抱溫香軟玉呢。
才離開蓬萊仙境,對茗來說,卻漫長的像一個世紀,他對鳳言的喜歡程度已經遠遠地超出了想象。
就是不知道這隻遲鈍的獒澤靈獸會不會想念他呢。
獒澤靈獸向來感情淡薄,說不定,他離開了蓬萊仙境,鳳言卷著白毛躺在茂盛的綠叢林中高興地直打滾呢。
茗的腦海裡閃過鳳言純淨無暇的臉頰,心裡咯噔,萬一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又有人像他這般誤入了蓬萊仙境,對鳳言一見鍾情,又或者是,看見了鳳言赤裸著身體,那又該如何。越想茗就越焦躁,越想制止自己的想法,越制止不了。
“你要再不出來,可別怪我下手重。”冷漠的警告聲,頃刻間蕩遍食人海,激起一朵朵浪花。
不行,等他回去,必須將那隻蠢笨的獒澤靈獸拆吃入肚,茗心裡打定了主意,不再和鳳言玩溫水煮青蛙,還是沸騰的比較好,給鳳言長長記性,他只能是他的男人。
遠在叢林中穿梭的鳳言莫名的打了個噴嚏,誰在罵他來著?從人間聽來的流言,說是打了個噴嚏是有人在罵他,打了兩個噴嚏,是有人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