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鋪的夥計,剛熄滅了爐火,準備關門。見到有人過來,便客氣的告訴他們:“小店今天關門了,明日再來吧。”
大部分人聽到這句話,就自覺的走了,唯獨白舒秦還站在打鐵鋪門口。
夥計看她臉上的血,以為她是受了什麼傷,好心提醒她,“姑娘,我們這是打鐵的鋪子。您要去藥房的話,往前一直走然後左拐就有了。”
白舒秦看了夥計一眼,那眼神讓夥計覺得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意,直達腦袋裡。
“給我一把劍!”白舒秦語氣冰冷。
鐵鋪的劍都是別人先預定的,現做至少得等半個月。夥計為難的告訴她,“姑娘,我們這沒有劍了。您要預定的話,我先給您記著。”
白舒秦像是聽不到夥計說的話,又重複道:“給我,一把劍!”
夥計這下更為難了,可是白舒秦的樣子讓他不敢招惹,也不敢說硬話,只能跑去店鋪裡,跟掌櫃的說了下。
掌櫃的從白舒秦來沒多久就注意到她了,看她不是善茬的樣子,不想招惹麻煩,就對夥計說:“你去把給張捕快做的劍拿來給她。”
“可是掌櫃的,張捕快明天就要來拿呀!”夥計怕掌櫃的忘了便提醒道。
掌櫃露出得意的神情,“這張捕快的二舅爺的小姑爺跟我家是老交情,到時候讓他出面說說情就行了,你快去。”
夥計懷疑這八竿子才能打倒邊的親戚到底有沒有用,不過看掌櫃的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只好聽他的話,去將張捕快的劍取出來拿給白舒秦。
劍只是普通的劍,沒有繁雜的花紋。白舒秦伸手試了下鋒利的程度,雖比不上寶劍,但是取人性命還是足夠了。
“姑娘,這把劍五兩銀子。”夥計賣著笑臉跟白舒秦道。
白舒秦將劍收起,將頭上的金釵拔出來,放在鐵鋪門前的案板上,轉身離開。
金釵上面還沾著些血,夥計用袖子將血擦乾淨,將金釵放進嘴裡咬了咬,確實是真的黃金。
這釵子前面是精細的金鳳凰,少說也值個五十兩,夥計歡喜的跑進店裡,“掌櫃的,咱們賺啦!”
夥計將金釵遞給掌櫃的,掌櫃的一看,普通人家哪裡用的起這種,對剛剛的白舒秦更好奇起來。等出去再看時,人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黑衣人發現了人群中的白舒秦,見她拿著劍往白府的方向走,迅速的擋在她的面前,“三皇妃,三皇子正在找您,請您跟我回去。”
“讓開!”白舒秦淡淡吐出兩個字。
黑衣人依舊不為所動,擋在白舒秦面前。
白舒秦將手中的劍拔出來,指著黑衣人的胸口,威脅道:“我最後再說一遍,給我讓開!”
“三皇妃,請您跟我回去。”黑衣人低著頭言語誠懇。
白舒秦冷冷的看著黑衣人,揚手將劍刺向黑衣人的肩膀又迅速抽出。黑衣人吃痛,捂住肩膀的間隙,白舒秦已經繞過他往白府走去了。
黑衣人看著白舒秦的背影,顧不上肩膀的疼痛,跳躍上屋簷,準備向卓津軒彙報此事。
白色的燈籠一直掛到白府門前,白舒秦一步步踏上石階,上次賀蘭墳墓被挖的事又浮現在她的腦海。
她記得,那天似乎殘陽如血,白骨森森。
白府的門還未關,守門人約莫是吃飯去了。白舒秦沒有任何人阻攔,走進了白府大院。
此刻正是飯點,白舒秦沒有去白檳檳的房間,直接走向白府大堂。
院裡的丫鬟看到白舒秦這副樣子,都嚇的躲的遠遠的,生怕招惹上什麼麻煩。家丁也不敢招惹白舒秦,紛紛避讓。
白府大堂燈火通明,裡面像是在慶祝什麼一般,歡聲笑語不斷。
白檳檳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喝了兩杯酒的她,臉上微微有些紅暈。當她聽到白舒秦流產的時候,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她這輩子都忘不掉。
觥籌交錯間,白夫人也是無比高興,“多虧了國師,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那狐狸精沒了孩子。這下,看她拿什麼拴住三皇子。”
“娘,也許津軒哥哥跟她是真心相愛。”白檳檳掩嘴輕笑道。
“才不是,才不是!姐姐,你跟三皇子哥哥才是最配的!爹,你說儒兒說的對不對?”七歲的白儒也是興奮的不得了。
“儒兒說的對!這可算出了一口氣!”白少安也跟著附和道,他同樣覺得卓津軒之前的言論,不過是受白舒秦要挾而已。
大堂裡面的他們,太過於興奮,以至於沒注意到門外的白舒秦。
管家在一邊附和著笑,抬頭的時候卻看到白舒秦,她不知何時就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