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極為疼惜太子,見他小小年紀經歷了那麼多人情世故殘忍,遂不忍心,將沐澤洛打扮成小廝的模樣悄悄地送進了宮殿。
待沐澤洛感趕到時,皇貴妃已經命人將皇后給活埋填上了土,和皇上葬在一處墓穴。沐澤洛躲在一處叢林中,眼睜睜的看著那處還在填土的墓穴,猙獰紅了眼睛,小小的身體從頭冰涼到腳,轉身漠然的離開。
如果此刻有人看見沐澤洛的神情,會被他驚駭到,小小的年紀卻有了不該有的狠厲,一雙漆黑的眼瞳染上了嗜血的毒辣。
沐澤洛平時和二皇子關係還不錯,猜得出他現下在哪,直奔二皇子常呆的書臥。
因皇貴妃做的事都是瞞著兒子的,所以變相的將兒子囚禁在他常呆的院子,從未想過會有人來殺她的兒子。
所以當皇貴妃回來之時,就看到院子裡丫鬟小廝的屍體躺了一地,鮮紅的血在陽光的照耀下刺紅了皇貴妃的眼睛。
皇貴妃心被萬箭穿心的痛,拖著彷彿被泡在寒冰裡身體,一步步的走進了房子,兒子的身體就躺在屏風的後面,鮮血像一條小溪從屏風底下的細縫緩緩地蜿蜒流動出來,沾溼了皇貴妃的金繡鴛鴦鞋。
“啟兒,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誰對你下的毒手?”皇貴妃顫抖著手抱起地上已經沒了呼吸的少年。“啟兒,你醒一醒,母妃在這兒,你別嚇母妃好不好?”她圖謀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如今孩子卻死了,她又為何所圖?
皇貴妃一心算計皇后,自信的認為宮殿裡都是她的人,才放心的拖手放在宮裡養著,從而忽略了孩子。
皇貴妃撩起地上的血液,放在鼻翼間輕輕嗅了下,充滿絕望痛苦的眼神又對映出一股淒厲的狠辣,“啟兒,你放心,母妃不會讓你白白枉死,一定會手刃殺害你的人,母妃……”
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寒冰的刀刺入了她的胸口,完美的避過了心臟。
沐澤洛陰冷無表情,動作緩慢的抽出了插在皇貴妃身體上的那把刀,刀尖上滴著血。
“竟、竟然是你?”皇貴妃嘴裡噴出一口血,和身上穿的白衣相得益彰,她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看的斯文又明朗的太子,一旦下手給人感覺就是從閻羅殿裡爬出來的修羅。
“你殺了父皇,我便殺了你兒子,讓他下去給父皇作伴。”沐澤洛凶神冷漠,生硬冷酷,一點都不像孩童,反是有一股索命之息纏繞著他。
皇貴妃情不自禁的顫抖,奇怪受了傷,不代表沒有力氣,她卻軟綿綿的倒了下來。“別掙扎了,我在這把匕首上下了毒藥,你是沒辦法動的。”沐澤洛抬起手,用染了血的袖子擦拭刀上的鮮血。
“你”在這時皇貴妃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惹了一個怎樣不能惹的人,他就是一個殘酷無情的殺手,得罪了他,就會下萬丈深淵,遭受萬般酷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同一類人,只是這個孩子的心思縝密更勝於她。
“你是怎麼折磨我母親的,我便加倍還給你!”沐澤洛用狼一般的狠厲目光仇視皇貴妃,手上的匕首在陰暗的房間裡顯得尤為清亮寒冷。
沒來由一股寒徹之意遍佈全身,滲透骨髓,皇貴妃斜躺在地上苦苦掙扎,好不容易抬起一個胳膊,又迅速垂了下去。
“沒用的,你既已落在我手上,我就不會讓你好過。”沐澤洛陰惻惻的盯著皇貴妃,露出了痴狂的容色,緊握匕首的手指愈發的蒼白涼冰。
這座院子看守人早就被沐澤洛給殺了,至於平時巡視之人也因為皇貴妃先前的吩咐不會來偏院,何況根本不會有人想到足智多謀、陰險狡詐的皇貴妃會在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手裡陰溝翻了船。
沐澤洛規整了下屋子,把內室裡的物件都搬去了外間,騰出一片寬闊的空地,把被他殘忍殺害的二皇帝丟棄在了裡面,又把靠窗戶的梳妝檯搬至中間的空地上,在其桌面上放了一盞燭燈,用一根細線吊著,另一頭繫著一桶滾油,待一切安排妥當,出了門,拖著皇貴妃往後面偏僻的樹林去了。
一路上,皇貴妃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偏院,心裡是又驚又怕,膽顫的狠。
沐澤洛拖著她的身體,一路上默默無語,拿繃帶裹著傷口居然一滴血都沒沾染地面。
“你、你究竟想、想如何?”草地上荊棘叢生,扎刺的根刺入肌膚疼的說不出來話,皇貴妃心知不妙,一顆石頭扔進水裡彷彿沉入了大海。
沐澤洛不言語,只是抿唇拖著她走。
又走了一段時辰,沐澤洛才停下,冷漠無情的說,“到了!”
皇貴妃一路上被樹叢扎,又被石子扎,身上中了一刀又痛,早已神志不清了,沐澤洛寡淡的聲音奇蹟般的喚醒了她的神智,看著前面的空地,皇貴妃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