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就在這兒說吧,我和忻兒有權利聽。”沐澤洛猜得出和母親有關,他想知道,母親已經不在了,他想知道母親的過往,他想知道母親為何總是憂愁滿面,從未展開笑顏。
“這”沈大人沒想到沐澤洛會有這樣的要求,從他的語氣中聽得出強烈的願望,如果他拒絕的話,這個小小少年便會拿太子的身份來壓他把。
“沈叔叔,我和哥哥是母親孩子,有這個權利聽,你放心的說。”沐澤忻軟言軟語相勸導,他和哥哥的性子有些不同,還是那個睿智清朗的少年。
“既然太子和三皇子都這麼說了。”沈大人不想當著孩子的面說,終歸是考慮到皇家的面子,畢竟往事揭開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甚至很傷人,一個不小心會成為孩子心裡的負擔。
“霅若,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他這麼說是擔憂霅若會怨責自己,想不開。
霅若面色神肅,洗耳靜聽,陳舊的故事,有他所不知道的篇章,定不是什麼幸福的續寫。
莫名的,霅若的心一抽,他突然不願意聽下去,寧願希望如洺兒說的那般,她愛上了皇帝,兩個人暗通款曲。她不愛他了,決定放棄他,她過得很幸福,她的快樂,他給不了。
他唯一能為她做的,放手,默默地為她祈福。
洺兒不要他了,他也不曾詛咒過他心愛的女子,只是願她真的過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
沙梧溟,小名洺兒,是京城文官家的女兒,平時足不出戶,養在深閨。霅若,是京城將軍之門的獨子。
沙家和霅家的兩位男主人,幼年就是鐵交,這交情延續了幾十年,兩家孩子平時也會走動走動,關係極好。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最容易暗生情愫。
霅家父親一眼就看出來兒子的心事,愛上了沙家小姐,心裡著實高興,便找老友商量著定個親。
沙梧溟是沙老爺子老來得女,捧在掌心的明珠,不敢私自做決定,便回去詢問女兒,答覆了老友,定下了親事。
親事定下後,霅若和沙梧溟來往更甚親密,時不時就得見上一面。沙梧溟心靈手巧,文采女紅無一不差。
霅若看沙梧溟愈愛愈深,連洺兒的小名都叫上了。洺兒也對霅若感情漸深,會為霅若繡帕子、繡些小物件作為定情信物。
眼看著婚期在近,卻因為一場戰事變了卦。沐澤國和司馬國這幾年來為了城池、田地征戰不斷。
這近日又開始了徵亂,霅家是名門將後,在這紛亂之時,霅若作為將軍的獨子必然得去前線征伐敵人。
在國家大事面前,兒女私情都不足掛齒。
皇帝排了很大的陣仗,來給皇家爭面子。霅若帶兵上戰場的那天,沙梧溟也跟著父親一起為未婚夫送行,並遞了一塊繡著鴛鴦的帕子給霅若,說等他回來就成親。
霅若這才安心的外出打仗。
而霅若不知道的是,偏在這一天,坐在高堂上的皇帝一眼相中了沙梧溟。
在霅若走後的第二天,皇帝就派了心腹來沙家提親。沙老爺子當然不肯答應,說小女已經說了人家,定了親事,婉拒了皇上。
沙梧溟年輕貌美,溫軟可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說是整個京城第一美人都稱得上。皇上一眼愛上了,哪管得上沙梧溟是否有了親事,都得搶過來,就算她是嫁為人婦,皇上都會搶過來的。
得到沙家婉拒,皇帝片刻坐不安穩,出了皇宮直奔沙府,待夜晚降臨,月黑風高,人的警惕性下降,偷偷地溜進了沙府,摸來沙梧溟的院子內,想要對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用強,慶幸的是,沙梧溟這晚上和孃親說貼己的話,並不在屋內,皇上撲了個空。
皇上想按原路折返,剛走出沙梧溟的院子就被家丁給抓了個正著,當做採花賊給逮捕了起來。
沙老爺一聽說,連忙來看人,不曾想是皇上,慌忙找了個由頭將皇上鬆綁,放了。
皇上對沙梧溟一見傾心,急吼吼的來約見,現下被發現了,怎麼可能撲空離開沙府,便假意提議,說要沙千金親口拒絕他,對他沒感覺,他就對沙小姐死了心。
沙老爺信以為真,心焦早早處理了這樁飛來橫禍,便立馬派丫鬟去請小姐出來一見。
在母親跟頭說私房話的沙梧溟一聽心覺不妙,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前廳相見,母親憂心女兒會衝撞,也跟著齊齊的來了。
正廳裡,皇上一身便服,坐在上位,沙老爺頭冒冷汗站在下方賠笑。就在這時沙梧溟和母親娉娉婷婷走來,恰時月光飽滿,斜斜的灑了一身,彷彿為她穿上了嫦娥仙子的月華衫子,自添上一份天仙的神采柔弱。